蚂蚁一生三五年。人活一世匆匆百年。
不练武,无修行,又无天赋异禀的寿数,普通人族的生命其实真的异常的匆忙。
可就是这些匆匆忙忙的日子,又因为丰沛的情感和情绪,以及对外界的欲望反馈,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无数种接触可能,产生了万万千千大相径庭的结果。
要不总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戏。各自演着自己的角色,虽然不一定都是主角也不一定精彩,但一定都独一无二。
其实以前的荒天域是不存在了“一世一世”的说法的。荒天域的生灵死亡之后所有能量都将归于天地本源。意味着被搅碎恢复到最颗粒的本源力量,然后再由本源力量重新演化成生灵。新的生灵和之前死亡的生灵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联系。也就谈不上“转世”一说。
如今有了轮回盘,一个生灵死亡之后不会被直接纳入天地本源回收,而是直接开启自己下一世的轮转。这才有了转世的真正可能。
一开始的时候张砚觉得设立地府之后对此最大的受益者应该就是荒天域,因为地府设立之后它就不需要再面临世界本源被无休止的截留的难题了,相当于根治了一个顽疾。可最后张砚才发现,最大的受益者其实不是荒天域,而是他自己。
......
“时辰已到!斩!”
一个略带刺耳的公鸭嗓子在张砚身后响起,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脚踹倒在一个散发着腥臭的木桩上。木桩大概两尺高,近一尺直径,此时正好枕在他的脖子和脸颊下面。
张砚挣扎,心里汪洋一般的恐惧喷涌出来,想要呼喊甚至求饶但苦于嘴里绑着一根粗大的草绳,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接着就是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逞一时之快杀了那母女两人。更不该贪图享乐逃到外地后还去逛花楼。结果露了马脚才被捕快擒住......
还有不甘,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掉......以及满满的恨意......恨所有在他记忆里瞧不起他,欺负过他,或者比他过得好的所有人......
后背传来一阵压迫力,明显是有人把他的身体死死的压在了那截腥臭肮脏的木桩子上。
接着后颈一凉,似乎痛又似乎不痛,视线天旋地转周围一切好像都定在了这一瞬间,不等脑子里的念头转明白,跟着意识就永远的消失不见。
滴......
一滴汗水从盘膝坐在登云殿内的张砚脸颊滴落,砸碎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刚才真实的又“不真实”的一切在瞬间彻底收束。意识也从一条“丝线”中抽离出来。
“呼......”
过了好一会儿张砚才睁开紧闭的眼睛,脸上汗渍已经消失不见,但眉宇间却依旧打着结,心里情绪起伏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的平复。
“马孓,的的确确配得上官府给他定的悬赏好描述。十恶不赦,穷凶极恶。原来恶人恶到一定程度之后是真的不存在任何的良知和人性可言的。内心所充斥的阴暗和暴虐已经疯狂的将所有善意的可能全部扼杀掉。
这种恶人的阴暗和疯狂居然也可以跟毁灭规则联系在一起,虽然只是皮毛,可切入点却异乎寻常的高。只不过太偏激了。真若全悟此道,早晚走上邪路,沦为邪修。”
张砚给刚才自己沉浸感悟完的一个名叫马孓的死囚的一生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同时从中找到了值得关注的地方,也看到了弊病。
算起来这已经是张砚体悟的第一百个生灵的生命旅程了。
里面有蚂蚁、走兽还有鱼虾。也有妖族、人族。
张砚不在乎被他挑出来的那一根“丝线”属于哪种生灵,他总是很乐意的以不同的视角看荒天域,看时间,以及感受事物的变换和各种好坏。
当然,挑到灵智越高的生灵所经历的东西也就越多,产生的情绪和感悟也越多。而这些感悟就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