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东江镇的早点铺就已经开门了。时值深秋,雾深露重,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早点铺的老板是个年轻的汉子,他已经习惯早起,现在正忙着蒸馒头,锅里也还煮着一大锅豆浆。
就在他以为起码要过辰时才会有客人的时候,从雾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形。穿过迷雾之后,那个长得让老板以为是谪仙人的白衣薄衫男子坐在了铺子里的凳子上,对着他道:“老板,来两个馒头一碗豆浆。”
老板一时间看得痴了,缓过神来后觉得不好意思道:“好好,马上来。”
老板急忙掀开热气腾腾的蒸笼竹屉,从里面拿出两个还烫手的大白馒头放于碟中,然后又从旁边锅里盛了一碗热豆浆,一并端着送到那位客人的桌上。
老板轻声道:“客官慢用。”
那男子嗯了一声就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他吃馒头的方式很特别,是那种撕下来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嘴里,咬的细碎之后再吞入腹中,接着他又喝了一口豆浆,品过之后再咽下去。早点铺老板也是苦孩子出身饿过来的,他知道这位客人吃的每一口都是对食物的珍视。
那男子吃得比平时的客人要慢很多,但现在还是卯时,早上又起了大雾,也不会有什么客人等位的情况。
那男子将桌上的馒头和豆浆都吃完后,对老板道:“多少钱。”
老板回了句:“您给四文钱就行了。”
那男子将四枚铜钱递给老板,顺带问道:“不知这镇上府衙在何处?”
老板想了想道:“您从小店出门,左拐之后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往右边转,过七八个铺子之后就能看到府衙大门了。”
那男子道了声多谢就转身走了。
老板收起铜钱放入柜台之下,还想跟那男子说现在府衙肯定没开门,可那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雾中不见了。老板有一种碰到仙人的感觉,可想了想之后,只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又忙着蒸起新一批的馒头来。
那白衣男子正是离开飞瀑渊的阿四,他自那天醒来之后就动身前往这东江镇了。阿四按照早点铺老板说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府衙前面。现在这个时辰府衙自然是不会开门的,但阿四一个纵身就越过了外墙,进入了府衙之内。
阿四看了一看四周房屋,猜想县吏应该是住最大那间屋子。他悄无声息地进入屋内,只见床帘虚掩,一个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个年轻女子美美地睡着。阿四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那中年男子道:“你可是府衙县吏?我来取上面公文。”
床上的正是东江镇县吏,他和他的小妾正在酣睡,被房间内突然出声的阿四吓了一跳,县吏揉着眼怒道:“何人敢擅闯本府官宅!”
待那县吏掀开床帘看到阿四的模样,他顿时觉得阿四比自己怀里的小妾美上太多。他一脸嫌弃地将瑟瑟发抖紧搂着自己的小妾推至一旁,对着阿四道:“你究竟是何人!”
阿四见这县吏打着官腔还没睡醒的样子,以床帘旋转勒住县吏脖子道:“我再说一遍,我来取上面公文。是你自己取出来,还是我杀了你再去拿。”
那县吏这时才算真的清醒了,眼前这位想必是
上面说的来取公文的大人。他只恨自己没睡醒还打什么官腔啊,忙求饶道:“大人莫要动怒,下官方才糊涂了,这公文下官一直贴身保管,这就给大人取来。”说着,那官吏挣扎着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公文卷轴,递给了阿四。
阿四拿过公文卷轴,松开了那县吏,然后当场开启看了起来。可他越看脸色越是变化不定,有不解,有诧异,有深思。
就在县吏忐忑着阿四会怎么让自己赔罪时,阿四突然合上公文卷轴离开了。县吏一时间不明所以,但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那小妾不满地看着自家男人道:“老爷,您可是我们东江镇的主啊,为何要怕刚刚那人。”说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