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想要阿莨去争夺爵位,到底大哥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爵位给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且不说是我这个外嫁女,便是府上的任何人,都是没有意见的。”
便是有意见,那也得憋着。
嫡长子继承爵位,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只是,若是阿莨有本事,日后在前头抛头颅洒热血,在战场上拼命,结果得了好处的都是大哥,那阿莨心里会怎么想?”
日后苏莨便是拼了命,挣得的荣光是晋宁公府,日后继承爵位的也是长房这一脉的子嗣,而他那一脉,只不过是一个嫡支旁系罢了。
若是有出色的后辈,能得到家族的培养,若是不出色,那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低头求着晋宁公府养着。
真要仔细论说,日后这晋宁公府便是氏族式的,嫡系继承家业和爵位,是当家做主的人。
余下的这些,若是有能力的,家族会培养,日后为家族效力,大家齐心协力让家族会更好,若是没有能力的,便靠着家族混吃等死。
苏莨一脉,日后定然是要屈居在苏荐之下的,如今倒是还好,因着两房各一个子嗣,而且还是堂兄弟,再往下几代,真的便没有苏莨一脉什么事情了。
苏珣皱起眉头,在他看来,兄弟一起努力壮大家族才是正经事,像是他和苏望这样,因着是亲兄弟,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除了爵位,苏望有的他都是不会少的。
但继续往下几代自然是不同了,血脉疏远的,他这一脉的人定然是会不停地边缘化的。
虽然这些想法有些自私,你没有能力的时候,想着靠家族的荫盖过日子,有能力了,又想要名利要惠及子孙。
“若是世人都这样想,哪个氏族是安宁的,世间之事,有所得便有所失。”苏珣叹气,“不过这一切尚早,等阿莨学成归来再说吧。”
苏莞笑了笑:“我也是突然想起,便说说罢了,若是阿莨觉得家族更重要,这倒也没什么,若是阿莨日后不想留在东赵,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苏珣被她的话梗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这里等着我,想将你弟弟带走,真真是想的美。”
苏莞也不惧:“父亲也别怪我说话不中听,阿莨若是学有所成,跟着景元将来更有前途,阿莨本性良善,又有毅力,品性也不差,如今又有良师教导,哪里能差了。”
“他连旁人都愿意教导扶持,阿莨跟着他,定然会得到大用的。”
“不过若是阿莨自己能在东赵闯出一番天地,倒也不差。”
只是这去留问题,永远是难以说清下结论的事情。
苏珣眉骨紧皱,许久之后才道:“此事,且看阿莨的意思吧,若是他想要留下来,给家族争光,若是他想要跟着他姐夫,那我也随他。”
“走什么路,还是需要他自己去选的,若是选了,日后好的坏的,都是要他自己走下去的。”
苏莞想了一下,也道:“父亲说的不错,你我说的再多,给他安排的再多,也都是需的,需得他自己觉得好才是。”
父女两想想也止住了这个话题,苏珣继续问起了苏莞在石桥村的日子,苏莞笑着说了一些,然后又带着苏珣在花园里走了走。
苏珣见这院子也做得精致,处处皆是风景,比帝城的景平苑也不差的,心中也稍稍放心,一直听苏莞说她在这村子里过得不错,可到底是亲眼看过才能安心。
夕阳西下,夕霞洒在山峦之上,李临带着一本书从书院回来,他身边跟着远游,后面还跟着一高一矮的赵明净和李伏。
他回来的时候苏珣梳洗完换了一身衣裳在明厅与燕先生下棋,燕先生是个儒雅的年轻人,有西魏氏族的风度和文采,他比苏珣还要年长几年,平日里倒也是个能说的,两人坐在一起,倒是有许多话可以说。
苏莞在屋里和李氏说话,张福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