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倒是没有说什么,任由她握着手,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他见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眉心微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是很高兴的事情,他想要伸手抚平,却又怕惊扰了她。
于是他便等她睡了过去的时候便将手抽出出来,在柜子里拿出了一支短笛,给她吹了一首曲子。
笛声悠然婉转,轻轻悠悠的,似是绕在林间绕过叶尖的春风,又似是天上的白云卷卷,漫漫洒满。
春风降临人间,万物复苏,绿叶生长,百花绽放。
林间有溪水潺潺,路边有清风徐徐,院中也有草生叶长,花儿悄然绽放,似乎在朦胧之中还有一位穿着青衣的小姑娘提着裙子、挎着一只花篮踏过青石板,然后出现在院中。
小姑娘在院中走过,衣摆晃动花草,清晨的露珠从青碧的叶子上或是刚刚盛开的花上滴落,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映着晨早的朦胧雾色,意境清静安适。
曲声慢慢悠悠,不多时,她的眉心便慢慢地舒展开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安静舒缓,似乎是睡得很安稳。
马车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时,她慢悠悠地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边上的人。
外面夕阳的余晖落了下来,映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眉眼温和平静,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支短笛在吹着,悠悠的曲声从中传出,夕阳的光芒在他的背后,衬得他像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似的。
清俊隽永,不染世尘,世外谪仙。
他见她醒了,便停下了吹笛,问她:“醒了?可是马车晃得不舒服?就到城门口了,一会儿就到景平苑了。”
苏莞看着他的眉眼,一时间有些失神。
先前她听说过许多一对夫妻从少年相守走来,到年纪大了,男子纳了年轻貌美小妾,原配崩溃黑化内心扭曲的事情。
少年夫妻,正是一生情感最真诚的时候,他们将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对方,情意浓时,只觉得此生能相守,死也无憾了。
可是到了后来有一天,女方发现这个人再也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他有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睡了一个被窝,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甚至说着当初同她说过的情话,甚至和这个女人生儿育女,留下流着二人血脉的骨血。
那一刻,就像是在温热心口上捅了血淋淋的一刀,冷到彻骨,到死都无法释怀。
如此这般,又怎么能不怨,又怎么能不恨呢。
明明说好了只有彼此的,明明说好要相守一生的,而你等我老了,便有了别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就像当初对我一样地对她,温柔耐心,浓情蜜意。
而我像是个局外人,匆匆半生,只剩下年华老去,夫君另结新欢,活得像是一个笑话。
便像是此刻,李临将他所有的细致和温柔都给了她,他的眉眼是温柔的,眼底也是温柔的,他会亲她会抱她会哄她,还会和她睡一个被窝,两人之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若是有一日,他将他这份温柔给了别的女人,她怕是也要发疯吧。
他伸手挽了一下她耳边的一缕秀发,春日不热,没有什么汗,却因为马车的摇晃,她的发髻有些凌乱。
他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莞闻言回过神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她之前不是想的很明白,二人相互喜欢的时候,她会很珍惜,会给予他同样的感情,可若是日后没了感情,或是他有了旁人,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定然是当断则断抽身离开。
她有钱财万千,背后又有晋宁公府和镇国公府,如何能过得不好呢?
或许是他对她太好,不过是短短几日,便让她舍不得要与他断了,甚至是想想那些情况都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她摇摇头:“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说着,她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