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调查下,孟侍郎家中走水原因。我觉得他家里仆人有些奇怪,而且当我进府的时候,府中最里面的屋子明明是书房,一个熟睡六岁的小孩为什么会被安置在书房睡觉,这很不正常。”许佑汐此时格外清晰,“我听说,孟侍郎平时似乎得罪了不少人?”
“孟侍郎为人刚正不阿。”于薛敬也就点到为止。
“对了,于大人,我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国子监为难其它弟子?”
“没错。”于薛敬理直气壮,“殿下尽管放心,即便本金花光,您也妥妥排在第一位。其实我也没怎么干预,最多也就砸了十几个摊子,抓了十七八人关大牢,生意做得最好的几位,家中被强盗路过了几次吧。”
许佑汐听得瞠目结舌:“……这会不会有点过分?”
“坏事不都是容映冉让干的吗,和我于薛敬有什么关系。”
噗,好清白一于大人。
许佑汐笑出来:“于大人,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于薛敬冷笑:“是啊,让殿下失望了吧。”
还不等许佑汐反应,于薛敬接着又是叹气:“殿下,我有时候真不知道,您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我又什么了!”
这是新仇旧恨要一起算的节奏啊!
“您给刘继业送花灯。您如今已经及笄了,要不是我替您拦下消息,现在大街小巷都在造谣您同他的爱情故事。”
许佑汐丝毫不在乎:“传就传呗。上元节本身就是个充满浪漫日子,有些浪漫传说,有什么不好吗?”
“那您名节……”
“于大人,你觉得我在乎这个?人生已经很苦了,就不要再往自己身上带枷锁了。”许佑汐大大方方道。
于薛敬眼神复杂地看着许佑汐,最后倒也没反驳,他竟然还没十几岁的小公主看得透彻。
“影一,我们该走了,于大人别跟了。”许佑汐趁于薛敬还没反应过来,带着影一赶紧溜。
……
正月十七,亥时。
所有国子监弟子被聚集在了城墙上。
乔司业站在所有弟子面前,其余教员按照职位高低,依次排在乔司业身后。
“行了,这场持续十天的课业结束了,你们经历了些什么我都很清楚,达官贵人的欺凌,不断加重地赋税,糟糕混乱的周边环境。别说赚钱,连生存下去都变得艰难无比。”
“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遇到世间不平事却不畏强权;同伴受难时,你们的有情有义;遇到挫折时,永不服输且有从头开始的勇气。”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这十天里的遭遇,是很多普通百姓早已见惯的不公待遇。我无法预测你们日后能有何等造化,是隐于市井小巷,还是位居庙堂之高,都必然不要成为你们今天最痛恨的那种人!”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希望我国子监的弟子,每一位都能铭记今日,日后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与此同时,乔司业身后的城墙上闪起烟花无数。
烟花四起,照亮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