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淡然。“看到了”。
刘希夷面带忧虑,皱着眉头说道。“还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凭一己之力捅上了天,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老先生,你说陆荀一个儒生,怎么就教出个这样的孙子”。
老人迎风而立,白发飘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儒生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虽然满身的书卷气,但骨子里却透着股不屈不挠的傲气,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读书人与其他读书人不太一样。
“同样的书,有的人从里面读到的是功名利禄,有的人从里面读到的是浩然正气,有的人从里面读到的是奴颜,有的人从里面读到的是傲骨。看一个读书人,从来都不是看他读过哪些书,而是看什么人在读书”。
刘希夷颇有所感,沉默了半晌,虽然心里面有些埋怨老人埋下了这个祸根,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和谈不是一方的事情,刀都架在脖子上了,田家和吕家已经没有选择,看来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收场了。双方身上都有太多关于我们的线索,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盯着我们的人等的就是这样一个介入的机会,我们是不是要提早作打算了”?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老人淡淡道。
刘希夷环视了一圈大罗山,“现在都没来,他还会来吗”?
老人盯着吴公馆方向。
“你是不是一直都怀疑陆晨龙的诚意”?
刘希夷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句话,叫做世事无绝对。他们两父子不占天时,不占地利,靠的就是‘人心’二字打下一片江山。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他们从不失信于人,这是他们立身的根本,一旦打破,将不攻自破”。
刘希夷点了点头,他也只是略有怀疑,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更倾向于相信陆晨龙的投诚,不是信什么他们父子俩的立身之本,而是虎毒不食子,任他陆晨龙多么想给陈素报仇,但目前来说,陆山民的性命才是他最在乎的,他和陆山民不一样,有了牵挂,就做不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那什么什么时候开始B计划”?
老人平静的神色终于露出一抹纠结的难色,“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风险就是杀人,更别说是杀掉所有的知情人,但愿不要走到那一步吧”。
··········
··········
陆山民站在山巅,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淡定笑容,寒风吹过,耳发
在两鬓微微摆动,坚挺的鼻梁,刚毅的面颊,平静而明亮的眼睛。
透过墨镜,海东青看得有些出神,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了英雄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这个长相一般的男人原来长得这么帅。恍惚间,她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她的父亲,海中天,也总是这幅从容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若是刚相识的时候,她会认为陆山民是赌赢了,但是相识这么多年,她知道陆山民并不是一个赌徒,反而像猎人一样小心谨慎。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那套理论是对的。
海东青望向远处的丛林,那里影影绰绰,执掌海家十余年,她见过太多的人心,那些海家的叔叔伯伯,那些口口声声效忠海家的忠诚良将,在父亲还没入土的时候就露出了最丑恶的嘴脸,那些海家的朋友世交,个个都露出獠牙想在海家身上咬一口。这些人,她见过太多,杀过太多,她早已不相信‘人心’,更别说毫无保留的信任,所谓‘信任’,在她看来,与‘幼稚’无疑。
但现在,她有些动摇了,或许,这世界上真有传说中的‘彼此信任’,就像陆山民和左丘那样,哪怕连一句承诺的话也没有,也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突然间,她内心升起一股其妙的感觉,或许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