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假如那天盛牧辞没有出现的话, 宋黎觉得,她应该会回家, 趁着那杯红酒的微醺,躲进被窝里没日没夜地睡上一觉。
再将这段无以为继的感情,和梦一起,从脑中一扫而空。
南墙已撞,过往就当过往。
可事实是。
那天盛牧辞非但站到了宋黎面前,还在她愣神的那短短几秒钟里, 往她怀里塞了自己的外套。
“话都说完了没?”他手插回裤袋。
这话问得太理直气壮,宋黎透过未散的泪雾,望着他脸,怔怔地点了下头, 等他继续。
“门口等你, 有事。”话云淡风轻地落下后, 盛牧辞便踱步向外。
走出两步, 他又停住。
侧首,可有可无一句:“外套,还了。”
他是指她身上披着的, 那件靳时闻的外套。宋黎抱着盛牧辞的黑西装,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意思。
身前那块布料一片酒的湿迹, 宋黎当时除了穿走靳时闻外套,或是欠盛牧辞一个人情,别无他法。
权衡之下,宋黎选择了后者。
分手就分彻底,还是两不相欠, 别再纠缠不清得好。
宋黎把衣服还给靳时闻。
靳时闻没接:“宋黎, 真不想跟我了?别再胡闹, 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不会再打扰你。”
宋黎将衣服平整放到沙发。
闻言,靳时闻勾唇一声冷笑:“行,那就分。”
宋黎离开得毫无留恋,靳时闻心口淤着股气,在原地脸色很难看。
尤其,她穿着别的男人的外套。
那个人还是生意场上的对头。
-
宋黎一出酒店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他在门廊的立柱那儿闲倚着,寻常人只当他拽得生人勿进,但宋黎是医生,一瞧就知道,他那姿势,肯定是腰骨犯疼了。
耳边响起高跟鞋轻而慢的声音,盛牧辞偏过脸,见那姑娘正向他走近。
她今天的模样,和平日很是不同。
及膝的丝绒黑裙,搭配红色小高跟,衬得小腿细直白皙,长发难得一见地散下来,卷成了温柔的弧度。
优雅,浪漫,像法式庄园里走出来的小小姐。
就是妆容被眼泪浸花了些许,香槟色的眼影和眸中水色一起闪着光,且他的外套宽大,穿在身上,显得她娇小又可怜。
“解决了?”盛牧辞漫不经心问。
“嗯,谢谢。”宋黎嗓子涩得略微发哑,暗暗吸口气才往下说:“盛先生找我什么事?”
盛牧辞端详她两眼,浮现出两个看法。
她在掩饰情绪。
小姑娘演技真差劲。
“烟瘾犯了。”盛牧辞朝她摊手,厚颜无耻地讨要:“糖。”
“……”
宋黎满心惆怅都停滞住:“你叫我出来,就是想要糖?”
“你不想走?”
他一反问,宋黎就答不出话了。
盛牧辞手揣回兜里:“喂,妹妹,敢不敢勇点儿。”
“什么?”她问。
“分手啊,骨气呢?”盛牧辞懒洋洋地靠着柱:“他不在意你说再多都是废话,甩个巴掌直接走人,一滴眼泪都...
别流给他看,懂不懂?”
他脑袋也后靠着,下巴便抬高了,个头优势,望来的视线居高临下。
宋黎忽地想到一个词。
横行霸道。
宋黎垂下眼睫,自言自语般,声音放得很轻:“……我们是和平分手。”
“这样吗?”盛牧辞笑了一声:“那我怎么看到的是……”
他不紧不慢:“你甩的他。”
死要面子被戳破,宋黎难堪地寂了片刻声,最后忍不住蹙眉:“你都听到什么了?”
“你说他没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