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辉吃惊地问:“先生不是唬我吧,一张画能有那么贵吗?”
林尘边走边说:“你没有接触过艺术品,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刚才我给你指过的一幅《阿黛拉》的油画,就是那个少女沉迷爱情的油画。在本世纪初,拍卖的价格高达十亿,现在估值恐怕要到十五亿了。”
骆辉突然觉得上头,脚下发飘,他实在想象不到那个像是中学生画的油画居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疯狂的艺术世界他真不懂。
骆辉忽然问:“既然油画这么贵,为什么会落在巴尔魔眼手里?按理说,无论谁丢了这幅油画都可能拼了老命也要讨回来的。”
林尘微微一笑:“因为《阿黛拉》的油画还在买家手里,所以买家一直都很安心,可能还时不时拿出来向客人炫耀。”
骆辉糊涂了,他挠挠头,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
林尘看骆辉一脸迷茫的样子,解释说:“西方的艺术界和我国的古玩界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隐藏着一个高仿赝品的产业,产业内的顶尖高手本来就是很有才华的画家,他们的绘画水平本来就相当高,加上后期加工,几乎和原画一模一
样,即使专家也很难分辨真伪。”
骆辉连连点头:“您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老家那地方的人除了种地,农闲的时候世世代代就是玩青铜器做旧的手艺,我小时候也曾帮父母做过一些,所以说这些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林尘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业余爱好,有空咱们可以聊聊。”
骆辉忙不迭的答应,他心里很高兴,能和林尘有机会聊天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但是他还有些疑问,于是紧接着问:“我听老人们说,有的财主故意在家里摆放假的青铜器,就是预防有贼会偷走真品。所以巴尔魔眼要是偷了人家的画作,难道就能保证一定是真的吗?”
林尘轻笑道:“你问到考古界的一个悖论问题,如果赝品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那现在博物馆里存放的到底是真品还是高仿,专家的鉴定真的可以百分之百靠谱吗?”
骆辉又被绕糊涂了,他只能试探着问:“先生的意思是文物有可能真品当作赝品处理了,赝品却可能被收藏,是吗?”
林尘看着器皿类文物,说道:“《阿黛拉》这幅画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被德国纳粹收藏,盟军攻入奥地利,悬挂在鹰巢的这幅世界名画就消失了二十年不见,直到七十年代中期,突然出现在索斯比拍卖会上,并以八百万成交。”
骆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难道这幅画在拍卖行展示的时候就已经是赝品了,所以拍卖出来的所谓真品只是一场骗局?”
林尘叹息一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你说的拍卖行业为了自身利益,和专家勾结诈骗的情况是有的,但也有可能是专家看走眼,被赝品制作者骗了,所以巴尔魔眼费尽心思拿到的名画,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骆辉似懂非懂,但他也不好意思再问,怕林尘嫌他啰嗦。而且,林尘已经停在一个大型展区前看的非常专注,骆辉不敢再打扰。
这个区域是书籍馆,靠墙有一排玻璃幕墙,里面展示的书籍都做出各种漂亮的造型,但这些书籍只要看一眼书名就会被惊骇,因为这里的书籍都是传世名作,甚至有很多都是孤本,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林尘停留在华国古代史书籍前,仔细看着每一本静静躺在展架上的书,尤
其是散落在地上的竹箭,让他的眼眶红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这批书籍是怎么流落海外的,他都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批文物早点回家。
忽然他瞟到一本书,眼前顿时一亮,本来他以为已经失传,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
林尘的心砰砰乱跳起来,真恨不得马上打碎玻璃拿走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