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就连王子腾都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了。
府尹在一旁,要是眼前有个洞,他绝对二话不说就将耳朵扎进去,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可是凤姐儿根本就不给他装傻的机会,说完那番话,贾蓉还没辩解几句,凤姐儿便道:“请府尹大人给小女子做主,我要状告贾琏停妻再娶,状告贾珍贾蓉父子与贾琏尤二姐狼狈为奸,妄图害我和我腹中孩儿的性命,”
“可怜我的孩儿中毒颇深,已然不能保住。作为母亲,杀子之仇不同戴天。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和他们打个不死不休。”
这样说着,凤姐儿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中积满泪水,牙却咬得紧紧的。
害她都不行,何况害她的孩子。
她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把他们全都拉下来。
不等府尹说话,贾蓉那里已经惊慌失措,跪着挪到凤姐儿面前,磕头有声道:“婶子息怒,婶子息怒啊。都是侄儿的错,是侄儿猪油蒙了心,挑唆叔叔做下的错,婶子万万不能和叔叔断离。至于下毒就更是不可能的,还请婶子给侄儿机会让侄儿去查清楚这件事情,一定给婶子个说法,侄儿求婶子了。”
砰砰砰又是几个响头。
凤姐儿冷冷地道:“等你回去查?查到最后就是下人的事?这样的说辞也想在我面前使?你看我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行了,多话不用说了,我是来找衙门主持公道的,不是来和你东拉西扯的。有什么话,你们留着和官府说吧。”
国孝一重罪,家孝一重罪,背着父母偷娶一重罪,停妻再娶又一重罪。
这次就是不死,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张华的状子就简单多了。
告贾琏抢人妻子,以权压人,求官老爷为他做主,他要将尤二姐带回家。
贾蓉已经无力辩驳,作为事主的贾琏不在京,父亲直接不露面,都把他推出来面对。
他想哭。
府尹征求过王子腾的意见之后,宣布案子暂停,各方人等先回去,最好是私底下调解。
等到凤姐儿跟着王子腾离开,张华一行人也从京兆府出来了。
林言平在离尤二姐宅子相近的地方给张华安排了客栈,整个一层都包下来了,居高临下,从窗户就能看见尤二姐的宅院。
只要尤二姐露头,只要贾府不给说法,张华就要到宅子去敲门找人。
要不是京兆府尹说贾琏人还没回来,等他回来铁定给个说法,他们才没耐心在这耗着呢。
而凤姐儿在王子腾的护送下又回到林府。
没想到正好遇见了被黛玉请过来的贾政。
贾政一见王子腾,便连连道歉,“家门不幸,出了这些孽障,让侄媳妇受委屈。政深感惭愧,真是无颜见舅兄。”
王子腾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又没说。
刚才贾政已经从黛玉那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还听黛玉讲了许多关于这件事将给贾家带来的影响。
并且,黛玉也将自己的梦境告诉了贾政,那梦里抄家的缘由和朝堂上的局势,都能对得上,他就是再不信,也不敢掉以轻心。
黛玉还告诉他一个秘密,也说是梦里知道的。
她说这次贾琏到平安州给贾赦办事,办的是当地一名富商家的儿子打死一个姑娘的事。
那姑娘家租了富商家的地种,交不齐租子,又不肯卖身给富商的儿子当小妾,被富商的儿子强抢进府,姑娘反抗,结果就被富商儿子打死了。
姑娘家告了官,富商儿子被抓了起来。
富商知道平安州节度使是贾家的门生,便求到贾赦面前,承诺事成之后送贾赦十万两白银。
本身荣国府这边,贾赦袭爵,财产便由贾政继承。
只靠俸禄贾赦根本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于是便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他人办事,从中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