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太公压下心底的激动,“纪家重礼,礼乐密不可分。故明日比试乐理,不拘乐器、曲调,只看谁的乐曲更能动人心扉,双方各派一人出战。”
终于有一项她擅长的了。
纪辞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步,“这一次,我出战!”
她要拿着她的二胡,大杀四方!
纪景延望向纪绍,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催促道:“绍儿,乐理是你最擅之事,这一场你不和阿辞对战?”
纪绍忽的猛咳不止,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叔父,我身子虚弱,急需静养。接下来的比试,只能让你孤军奋战了。”
“绍儿……”
纪景延还想说什么,纪绍已经脚步虚浮地飘走了。
不光是纪景延疑惑不解,就连纪辞,也一头雾水,根本摸不准,这纪绍怎么突然想要退出比试。
药老跟着纪辞离开文墨坛后,才压低着声音提醒,“纪绍身中奇毒,才会气血两虚,身子骨弱。”
“陶融,我们再去看看他吧?”
纪辞听岑若说过,纪绍曾与原主关系要好。虽然态度有些恶劣,但他毕竟不是对原主下手的人。
就当是为了往日的故交,让药老去给纪绍看看。
若是纪绍不领情,至少,她的心意也到了。
纪绍院子的大门敞开,所有的外人都被屏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纪辞试探性地跨过门槛,并没有听到纪绍冷言冷语地赶人。
于是,厚着脸皮地开口,“二哥是在等我?”
纪绍端坐在柳树下的矮几旁煮茶,矮几上摆放着古铜香炉,其中焚着清幽醉人的香片。
纪绍优雅地倒了四杯茶,对纪辞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这纪绍,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否则,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客气。
“你看清楚了,我是纪辞?”
“我知道,你是缘缘。”纪绍将茶杯推向纪辞,“坐吧。”
纪辞揣着一肚子的问号坐下后,陶融、药老也一一落座。
纪辞正准备开门见山,道明自己的来意,纪绍再次开口道:“缘缘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纪绍举止反常,纪辞虽然疑惑,但也不怕他会对自己不利。
况且,药老就在旁边,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
纪辞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味道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这茶水味道不错,入口清甜,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虽然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味道,但是真的好喝。”
“泡茶之水,是去年荷叶上的晨露。贮存了大半年,味道确实大不如前。缘缘都没尝出来,这是你最爱的荷叶茶。”
纪辞终于没忍住,“你不是很讨厌我,巴不得我离开纪家?怎么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纪辞真没想到,纪绍还能这般心平气和,与她对坐饮茶。
“我何时说过讨厌你?”
“你态度那么恶劣,还不足以证明你讨厌我?”
“纪家水深,我不想你牵涉其中,只能出此下策。不过……”纪绍瞥了一眼品茶的陶融,“不过,以前是我多虑了。有他这个人精护着你,你在纪家,也吃不了亏。既如此,我也没必要再和你势同水火。
纪绍这么一解释,似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最重要的是,能解释通为何对原主下手的不是纪绍。
如此,纪辞更要设法救纪绍。
“二哥,你介意我们给你把脉吗?”
“我这残败之躯,把不把脉,都没几天活头了。”
话虽如此,纪绍还是十分配合地伸出手。
纪辞屏气凝神,紧盯着药老给纪绍把脉。
等了许久,见药老收回了手,才紧抓住茶杯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纪绍幽怨地瞄向纪辞,“我还不至于就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