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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纪辞,便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围着纪辞转了一圈。
再三再四地确认纪辞确实没事后,心中的巨石才放下,“我刚回来,便听到藏书阁的事。景延代缘缘受过,现在还没醒过来。”
“这孩子,是堂叔的老来子。打小就被娇宠着,从没吃过苦头。这次中毒,也确实是受了大罪。堂叔寸步不离地守着床边,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纪辞轻轻地拍着岑若的肩膀,待他情绪渐渐稳定缓和后,才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若姨,我问过,经手《集萃经》的人,还有纪绍、纪纹、纪绝,都是丝字辈的人。”
“纪纹胸无城府,没有这么重的心思。纪绝囊中羞涩,拿不出银子买毒制药。最有嫌疑的,可能是……绍儿。”
“纪纹、纪绝,我倒是听人提过。这个纪绍,倒是闻所未闻。”
“绍儿在丝字辈排行第二,是丝字辈最有才华的人。只可惜,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便再未出过院子。自此以后,他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越是低调,不显山露水的人,越是可疑。
“若姨,我们想去看看他。”
“缘缘曾不慎将他的爱犬小乖遗失,小乖也因此而丧命。小乖是绍儿的心头爱宠,吃饭、睡觉、沐浴都会带上。小乖身死后,他便再未养过宠物。缘缘若是过去,只怕见不到人。”
还有过节?
看来,这纪绍委实很可疑。
“我们就去看一眼,如果实在见不到人,我们回来便是。”
先礼后兵,明面上见不到,她就暗探。
陶融见岑若还在犹豫,不由得来了句,“小小与纪绍有过节,若姨定然没有。若姨带我们过去,他未必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也好。”
纪绍的院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雕梁画栋,极费巧思,凡入目之处,便是一处恰到好处的景致。
浓重的墨香中,捎带着些许的药香。
纪辞跟着岑若进去,很快便看到,正在池边洗笔的清癯男子。
这男子,一身黑色宽袖大袍,乌黑压抑的斗篷罩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嘴唇,上面还布满了一层死皮。
岑若看似责备纪绍,语气却是浓浓的关切,“绍儿身子虚,这池水寒凉,怎么亲自出来洗笔了。来,你去一旁好生歇着,若姨帮你洗。”
纪绍也没拒绝,只是僵硬地点点头,将沾墨的手洗干净,“如此,便多谢若姨了。”
“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这时,纪绍才后知后觉,院子还来了其他人,勉力扯出一抹笑意,想要问一句好。
待目光穿透过斗篷的小洞,看清纪辞的面容后,所有的愤怒霎时挤在有气无力的声音里,“纪缘,滚出去!”
因为太过激动,纪绍不断地猛咳,咳得倒抽凉气,病弱的面色也染上不自然的红晕。
歪歪地靠在一旁的假山石上,才没有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