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顿也愣住了,迟疑道:“唐府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看不明白吗?”
唐俭肃然道:“老夫找你要人,你会不会放?”
张顿摇了摇头,“我还没要到我想要的结果,暂时不可能放人。”
“那就对了啊!”
唐俭认真道:“你不放人,我回去就没办法给那九位国公一个交代。”
“两头都是死,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你把我关在大牢里,我就不用应付那九位国公了。”
“那不行!”
张顿摇了摇头,“若是下官这时候将唐府尹抓了,才叫出事。”
“毕竟,下官没有抓唐府尹的理由啊,无故抓上官,就是以下犯上,我就不占法理!”
唐俭急了,“你抓那九位国公之子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你占不占法理啊?”
“我占了啊。”
张顿耐心解释道:“我抓他们,他们都犯了法。”
扯犊子呢!唐俭翻了翻白眼,特么谁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给他们安的罪名?
见张顿不愿意抓自己,唐俭心中焦急,忽然看到站在门外的杨班头,心头一动。
“你,进来!”
唐俭冲着杨班头招了招手。
杨班头赶忙跑进来,赔笑着道:“唐府尹有何事要卑职去做的?”
唐俭问道:“你怕疼吗?”
杨班头神色一怔,好端端的问我怕不怕疼干什么?
还不等杨班头回过神,忽然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猛地迎面而来。
砰!!
杨班头躲闪不及,被那拳头重重砸在鼻子上,登时鼻涕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他痛苦的捂着鼻子,道:“唐府尹,你好端端的打卑职作甚?”
“本官事先不是问你怕不怕疼了吗?”
唐俭说完,肃然看向了张顿,说道:“张县令,你看到了没有,本官打了你的人。”
“你现在有理由抓本官了吧?”
张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至于吗?
他沉吟了几秒,道:“既然如此,杨班头,你带着唐府尹去牢狱。”
说完,他冲着唐俭拱了拱手道:“唐府尹,下官多谢了。”
张顿能看出,唐俭是在帮他。
整个长安城里,愿意帮他的人并不多,长质是未婚妻就不说了,胡渠荷是弟子也不说了。
胡广算一个,二叔算一个,二婶算一个。
褚遂良不算,他坑骗自己考科举中状元的事,以后找他算账。
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整个长安城,也就自己的未来老丈人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唐俭。
唐俭摆了摆手:“客气什么,你是本官的下属,护着你,应该的!”
说到底,一个良家女被权贵之子糟蹋后,又被权贵家里人派人杀死。
唐俭也心里不舒坦。
但是,面对身为长平郡公的张亮,再加上这件事已经有了人犯。
换作是他在万年令的位置上,也会选择草草结案,而不节外生枝。
可是对于死者而言呢?对于死者的家属呢?
他们心里就算有千万的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因为没人为他们鸣不平。
但现在,新科状元外加新任万年令的张顿,不顾一切的为他们鸣不平。
和他第一次见面。
唐俭愈发满意这个下属,虽说胆大包天了,但如果他不胆大包天,哪来的这份胆量,去为死者鸣不平?
这样的下属。
得护着!
唐俭双手背在身后,跟着捂着鼻子一脸幽怨的杨班头,朝着县衙大牢方向而去。
忽然,他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回头严肃的看了一眼张顿,问道:“张县令,本官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张顿拱手道:“唐府尹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