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万年县县衙公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杜淹、刘德威、刑部侍郎、长孙无忌一脸震惊看着他。
关牢里了?
他可是潞国公,你把国公关入大牢?
哪怕是长孙无忌,也不由嘶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先抓张亮,现在又抓侯君集。
你是嫌得罪的人少了?
许久,众人回过神来,杜淹凝视着他,道:
“张县令,老夫想问一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抓了郡公还不算,又抓国公?”
张顿耐心解释道:“下官做事,都是按照大唐律法办。”
杜淹眯着眼眸,“是吗?老夫倒要问问,你抓侯公时,用的什么罪名?”
张顿肃然道:“闯闹公堂,殴打衙役,致使衙役险些致死。”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跳。
长孙无忌脸庞上,也浮现出一抹惊然。
殴打衙役,险些致死,就算侯君集是国公,凭这一条罪状,也够他喝一壶了。
不该啊。
侯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来的时候,都跟侯君集说了,这个张顿扎手。
千万别被他抓住把柄。
不然,张顿会咬死不放,不掉块肉,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长孙无忌迟疑道:“张县令,侯公打了谁?他人现在何处?伤势如何?”
“他打了我县衙的杨班头。”
张顿抬起手掌,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杨班头,道:“他就是杨班头。”
刷的一下,众人将目光挪移到杨班头身上,然后齐齐陷入沉默。
杨班头被他们盯得浑身不适,站立难安。
杜淹嘴角抽搐着道:“你确定,是他被打了?”
“对。”张顿重重点头。
“你说侯公殴打衙役,险些险些要了那衙役的命。”
杜淹气笑了,“我想请问张县令,你来看看,他像是快死的样子?”
张顿耐心道:“下官刚才说了,他差点被人打死。”
杜淹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差点?差在哪?你说的这个差点,是老夫理解的这个差点吗?”
张顿沉吟两秒,道:“杜大夫,你可曾见过侯公?他身材如何?”
杜淹冷哼道:“见过,身材魁梧。”
“侯公打过仗吗?”
“没打过仗,他能被陛下授封国公?”
张顿面带微笑道:“那他,打死过人没有?”
“那是自然,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多少……”
杜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忽然感觉不对,盯视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顿收敛起笑容,道:“杜大夫刚才也说了,死在侯公手底下的,你都数不过来。”
“那他若是生了杀心,杨班头是不是有可能死在他手里?”
张顿摇头道:“事实上,当时侯公也确实生了杀心,铁了心要拿我县衙的杨班头开刀。”
“若不是下官派人及时制止,侯公今日一定会让杨班头血溅公堂!”
张顿扫视了四人一眼,语气掷地有声道:
“一旦我县衙的杨班头,真被侯公杀了,事情闹到圣上那里,陛下能不下旨严惩侯公?”
“所以,下官先将侯公关入大牢!”
“下官这样做,是在保护他,而不是在刁难他。”
“……”
众人目光深深看着他。
黑的,就这么被他说成白的了?
你当我们傻,说什么我们信什么?
侯君集吃饱了撑的,会在公堂之上,杀一个衙役?
他是找你麻烦,又不是找他麻烦,就是真要动手,那也一定是冲你张顿去的!
“张县令,老夫觉得此事有问题。”
刘德威忽然上前一步,板着脸道:“不仅是侯公,牵扯到长平郡公的那件案子,老夫也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