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渠荷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厅堂中。
自家的夫子,一个万年县县令,正和长平郡公唇枪舌剑。
每一句话,都带着杀意一般。
杨班头喉咙攒动着,冷汗滚珠般的从额头落下。
张县令,不是一般人啊!
他才多大?十八岁!
竟然敢威胁征战沙场多年的长平郡公!
要知道,现在的他们,是入了虎穴!
如果长平郡公不想他们活着走出去,身后和身旁的那些部曲,绝对敢拔刀杀过来的!
死字怎么写?
杨班头感觉自己懂了!
厅堂内,针落可闻。
“哈哈哈哈。”
许久,张亮的笑声,响彻厅堂之中,“好,好得很!”
“张县令,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威胁老夫的人。”
“你就不怕老夫盯上你?”
听到这话,站在厅堂外的杨班头心头一紧,感觉整颗心都慌乱了起来。
长平郡公的事,他听到许多,外人背地里都称他为疯狗。
意思是说,一旦被长平郡公盯上,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流放身死。
被他咬上,脱层皮都是轻的!
张顿双手背在身上,面带微笑道:“张公,现在不是你盯上下官,而是下官盯上了你。”
张亮不置可否的一笑,对他言语中的威胁,不以为意。
盯上老夫?
你一个万年令,也配?
朝堂上,老夫得罪的人,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他们能拿老夫怎样?
什么都做不了!
老夫对大唐,有泼天大功,陛下坐上皇位,也有老夫一份功劳!
御史台那帮御史,平日里没少参奏他。
可结果如何?
不了了之!
张亮扶着几案站起身,淡然道:“说说你来的第二个目的。”
张顿嗯了一声,看向坐在旁边紧张的张慎几,道:“下官第二个目的,是要请令郎去一趟县衙。”
“舒蝶之死案,与他有莫大关系。”
闻言,张慎几浑身一个激灵,惊恐的看着他,忍不住又看向了张亮。
“混账!”张亮神色微变,语气带着怒意道:“张顿,你太放肆了!”
“谁不知道张慎几是老夫的儿子!”
“你要老夫眼睁睁看着,你将老夫的儿子,从老夫的府邸带走?”
“你当老夫吃素的?”
“你带走他一个试试,你看看你还能不能走出长平郡公府!”
张顿眉头一皱,道:“张公,下官说了,令郎和舒蝶之死,有莫大关系。”
“死者舒蝶,在被杀的前一天,来过长平郡公府。”
“其夫供词之中,更是说了,舒蝶次日回家,将她在长平郡公府如何被令郎行不轨之事都说了。”
“张公,下官说请令郎去县衙,是为了你的面子着想。”
张顿语气一顿,随即望着张亮,一字一板道:“若是把话说直一些。”
“今日,下官是来抓令郎回府衙的!”
砰!!张亮骤然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踹翻,脸色铁青道:“老夫说了,你带走他一个试试,你看看你还能不能走出长平郡公府!”
张顿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望着他,道:
“张公,你是在威胁下官?”
“威胁朝廷命官,阻挠公务,张公,我可以抓你。”
嘶!站在厅堂外的杨班头,以及八十个衙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傻眼的看着张顿。
抓郡公?
县令抓郡公?
好家伙,你是真敢说啊!
这要是抓了,不得被参个以下犯上?
就是抓,那也是大理寺抓人,甚至得要天子的圣旨。
否则,谁能抓的了他?
刑不上大夫,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