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是奉旨办差,不敢马虎。”
是与不是,你自己知道!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摊开手掌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请褚起居郎入座吧。”
“诺。”褚遂良拱手,笑着坐在吏部侍郎身边。
论起官职,他是从六品,但毕竟是天子近臣,其职能是记录皇帝言行,修起居注。
何况褚遂良此次奉旨前来,他坐在吏部侍郎身边,吏部大臣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司封郎中忽然道:“长孙尚书,此次参加科举的士子当中,有三个人,分别是长孙冲,杜仲,魏贤。”
“下官以为,论才气,亦或是德行,他们不分伯仲,状元必定由他们三人中选出。”
司勋郎中却是摇头,“长孙冲是其中佼佼者,状元非他莫属。”
考功郎中抚着胡须道:“是啊,不如先定了再说。”
“下官附议。”
“长孙尚书此次兼任知贡举,为科举主考官,若是长子拿不到状元,岂不是给了旁人说闲话的机会?”
在场的吏部其他几位郎中、主事、员外郎纷纷开口说道。
长孙无忌没吭声,而是瞅了一眼褚遂良,问道:“褚起居郎,你觉得呢?”
“老夫不同意。”
褚遂良语气果断道:“科举是为国选才,还没开始你们就内定了状元,消息传到陛下耳中,你们不怕被怪罪?”
司勋郎中偏头看着他,道:“往年都是如此,何来怪罪一说?陛下不是不知道。”
褚遂良淡然道:
“那是常科,不是制科。”
“总之老夫不答应,老夫身为长孙尚书的副官,不能让上官惹来众多非议啊。”
说着,褚遂良冲着长孙无忌拱了拱手的,道:
“长孙尚书,下官拳拳之心,还望明鉴,除非长孙冲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状元,不然天下人必将非议,说就因为长孙尚书身为主考官,所以吏部郎官们阿谀奉承,就算长孙冲答了白卷也能中,不是污了你的耳朵?”
吏部侍郎摇了摇头,“此言差矣,谁不知道长孙冲德才兼备,何来白卷一说?难道此次科举中,有能和长孙冲比肩之人?”
褚遂良掷地有声道:“老夫觉得有。”
长孙无忌目光冷冰冰看着他,“你觉得是张顿?”
“是他。”褚遂良笑道。
“那就比一比。”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道:“老夫也想看看,老夫的儿子和张顿比,究竟差哪了!”
坐在一旁的吏部郎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长孙尚书和褚起居郎,刚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啊。
那个张顿,究竟是什么人,褚起居郎竟然如此护着他?
众人暗暗思忖,决定回去好好查查。
如果此人得罪过长孙尚书,那就好办了,这次必定要此人落榜,给长孙尚书一个面子!
至于褚遂良,门下省的官跑到吏部,有什么发言权?指望谁能支持他?
这是吏部,在场的人,全都是长孙无忌的下官!不支持长孙无忌,反倒支持褚遂良,怕是在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