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张顿嘿笑了一声,然后朗声道:“不错,我们确实是忘年交,褚兄,你的一手好字,我早就想要了。”
“这次诗坛盛会,我就是专门过来找你要字的。”
说着,张顿冲着褚遂良拱了拱手。
褚遂良见他递来台阶,笑的更爽快了,尤其是感受到旁边杜仲、魏贤等人的不可思议目光,爽朗笑道:
“好说!别人想要老夫的字,老夫自然得好好考虑,但张老弟想要字,老夫一定写!”
说完,褚遂良冲着十几个富家子弟大声道:“取纸笔!”
杜仲、魏贤以及十几个富家子弟,脸庞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尤其是杜仲、魏贤二人,手掌都紧握成了拳状,胸口起伏不定。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
张顿一个厨子,怎么会认识大名鼎鼎的书法大家褚遂良?
见他们不动手,褚遂良眉头一皱,正想呵斥他们。
忽然他就看到胡渠荷站起身,快步从放置着文房四宝的几案上,拿起笔墨纸砚走到褚遂良身边,脆声道:“褚起居郎,你要的笔墨来了。”
褚遂良神色一缓,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拿起兔毫笔,蘸饱了墨,大手一挥,将张顿之前吟诵的《卜算子·咏梅》,以草书之形写了出来。
“你看这个如何?”
褚遂良笑吟吟看着张顿,张顿却皱起眉头,道:“我念了两首诗。”
褚遂良想了想,重新摊开一张新的白纸,写下“横看成岭侧成峰”四句,笑问道:“这下如何?”
张顿眉头仍旧紧皱着,抬头看向他,“我还出了对联。”
“……”
褚遂良放下手中毛笔,目光幽幽看着他,道:“你别得寸进尺啊。”
“写吧。”张顿咧嘴一笑,小声道:“来都来了,走的时候不带你的字回去,我多丢人啊。”
褚遂良眼瞳一凝,“你是不是又想拿老夫的字换东西?”
张顿一愣,哭笑不得道:“我像是那种人?”
“像!”
褚遂良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道,当时你在东市就是这么干的,老夫在场!
张顿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给我那位女弟子要的,她对你写的字,仰慕已久了。”
“我这个当夫子的,不得照顾照顾我那位女弟子?”
闻言,褚遂良目光深邃看着他道:“你是两头通吃?”
“什么意思?”
张顿神色一怔,很快明白过来他,他以为长质和他的关系,跟胡渠荷一样,摆了摆手道:“别瞎说,没那回事。”
褚遂良嗤笑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将新纸摊开,重新开始写。
写完了以后,褚遂良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下九个字。
“天下第一才女,胡渠荷。”
看到他写的字,张顿讶然,“褚兄,你这是……”
褚遂良眼角余光瞅着他,道:“给你那女弟子写的。”
今天参加诗坛盛会的那些富家子弟们,以及那些女子,为什么看不起胡渠荷?
因为她是商贾之女。
说到她的来历,除了商贾之女以外,就说不出其他任何一条。
在大堂,充斥着门第之见,门不当户不对是很犯忌讳之事。
在那些富家子弟眼中,胡渠荷若不是相貌可人,以她的背景,连看她一眼都不会。
褚遂良指了指写出的字道:
“有了老夫这幅字,以后就没人敢在背后,说渠荷小娘子的不是。”
张顿惊叹道:“褚兄,你人可真好。”
褚遂良瞅着他,心里默默说着,褚兄叫的这么勤快,你真当咱俩是忘年交?我这年龄,怕是比你父亲都大!
搁这给老夫降辈分呢?
“渠荷,赶紧过来。”
张顿扬起手掌,冲着胡渠荷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