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诸位公子。”胡渠荷赶忙走下马车,冲着众人欠了欠身子。
十几个富家公子笑吟吟点了点头,正要吹捧她几句,忽然看到张顿和胡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众人愣住了。
这两个人是谁?
怎么会和胡渠荷同坐一辆马车?
众所周知,胡渠荷向来不和陌生男子保持着距离,更别说是同坐一辆马车。
“这两位是?”其中一个富家公子忍不住问道。
“这是家父。”胡渠荷指了指胡广,然后又指了指张顿,介绍道:“这位是奴家的夫子。”
家父胡广?十几个富家公子眯起了眼眸,上下打量着胡广和张顿。
胡渠荷的父亲,他们早有所耳闻,是个做生意的“能手”,他做生意,就没有不赔本的。
没想到她竟然带着胡广来参加诗坛盛会!
十几个富家子弟皱紧了眉头,这是他能来的地方?
有人忽然道:“你这位夫子,姓甚名谁?”
不等胡渠荷开口,张顿咧嘴一笑,冲着众人拱手道:“在下张顿,醉仙楼的厨子。”
“……”
霎时,整条路都鸦雀无声。
十几个富家子弟错愕的看着张顿,随即又将目光挪移到胡渠荷身上。
你竟然拜一个厨子为师?
“原来如此,”其中一个富家子弟笑了笑,“那在下就无话可说了。”
说罢,他哼了一声,扬起手中的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转身径直离开。
其他的富家子弟,有人摇头,有人惋惜,连和胡渠荷交谈的心思都没了,直接离开。
唯有那些随行而来的女子,一个个目光戏谑的看着胡渠荷。
她们想来嫉妒“天下第一才女”胡渠荷的名声,但论起相貌和文采,都远远不如她。
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自甘堕落”的一天,带着一个当商贾的父亲来参加诗坛盛会也就罢了,竟然还堕落到拜一个厨子为师。
十几个女子低头哂笑着,快步跟上了那些富家子弟,和胡渠荷、胡广、张顿他们拉开距离。
“这帮人怎么这样!”胡广将一切看在眼里,见那些富家子弟一副嫌弃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胡渠荷安慰道:“他们就是这样的人,爹爹你不用在意。”
张顿讶然看着她,“你不生气?”
胡渠荷摇头,上次带着沈慎行到醉仙楼,被他的那番话点醒。
这些自诩是读书人的富家子弟,之所以吹捧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一张好皮囊。
除此以外,她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文采不过是相貌的附加值,真正能被他们重视的,还是身世。
她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哪能叫他们正眼相待?
张顿见她这副模样,笑了笑,道:“你能想的通就行,今天我们也不为别的,就过来看看。”
“奴家明白。”胡渠荷点了点头,面容平静的望着远处不时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女子们,轻声说道:“先生,奴家现在想明白了,人贵在自知。”
张顿补充道:“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先生教诲的是。”胡渠荷认真道:“奴家记住了!”
张顿看着她,现在的胡渠荷,和第一次见时,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同。
第一次见她时,她很是注重身份,就差指点江山了。
但现在,许是那个沈慎行的一番话,让她清醒了。
她是胡广的女儿,胡广是商贾,只要这个身份没有改变,她就一直会是商贾之女。
那些读书人打心底里瞧不起商贾,胡渠荷即便被他们称作“天下第一才女”,又能如何?
她想通了也好,张顿心里思索着,现在幡然醒悟,总比以后被人当众点破要好得多,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
“来了来了!”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