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刚一蒙蒙亮,太极宫甘露殿内,李二已经身穿皇袍,坐在御案后。
在他对面,房玄龄、杜如晦身穿紫色官袍,肃然而立。
“功德碑已经刻好,李君羡会随你们一同去。”
李二面带微笑道:“今日之事,就有劳两位爱卿了。”
“陛下放心。”房玄龄、杜如晦同时拱手异口同声道:“臣一定将七十万贯,带回皇宫。”
“去吧。”李二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离去,脸上笑容浓厚了几分。
朕可是天子,他们五姓七望,就算名望再高,他们也不敢欺君!
想到昨天长孙皇后跑出皇宫询问张顿的意见,跟自己说张顿也是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李二就有些想笑。
他们二人,都多心了!
等房玄龄和杜如晦将七十万贯从五姓七望手中带回来,他们就明白是想多了。
从皇宫中出来,房玄龄、杜如晦走在最前面,李君羡则带着一百名皇宫侍卫,拉着二百辆牛车,跟在后面。
除了第一辆牛车上有东西外,其他的九十九辆牛车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装。
第一辆牛车之上,放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有“功德碑”三个大字。
石碑的表面,则书写着来自五姓七望七位家主的名字。
博陵崔昭,清河崔恭,范阳卢闵,荥阳郑达,太原王廓,陇西李尊,赵郡李虞。
名字后则写着“为君分忧,除国危难”几个大字,以及钱数。
此次出宫,之所以带着上百辆牛车,是因为七十万贯,单凭人力很难几次就能带回去。
七十万贯不是小数目!
那是七亿文钱,就算分为绢帛,黄金等物,靠着这些牛车,也得拉上好几次。
来到崇仁坊,房玄龄、杜如晦抵近博陵崔氏府邸时,远远就看到七个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等候。
房玄龄,杜如晦脚步更快了几分,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崔家主,卢家主,郑家主,王家主,李家主,昨日说的事,可曾准备妥当?”
崔昭笑呵呵道:“已经准备好了。”
“那真太好了。”房玄龄一笑,侧开身子摊开手掌指向第一辆牛车上的石碑,说道:“陛下为你们准备的功德碑,也已妥当。”
“功德碑上,有诸位家主的望族和姓名,还有钱数,也有陛下亲自书写的‘为君分忧、除国危难’八个大字。”
“陛下圣恩,臣等不胜惶恐。”崔昭等人,赶忙冲着功德碑方向作揖到底。
等他们直起身子,杜如晦笑着道:“诸位家主,你们准备的钱在何处?我们也好带回去,向陛下交差。”
“钱都在这里。”
崔昭抬起苍老的手掌挥动了一下。
站在七人身后的各自府邸官家,每个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大步上前,毕恭毕敬的呈递到房玄龄、杜如晦面前。
房玄龄、杜如晦眼瞳一凝,直勾勾盯视着七个老管家手捧的锦盒。
良久,房玄龄抬起头,指着其中一个锦盒问道:“崔家主,这是何意?”
“我们五姓七望要捐赠给朝廷的钱,都在里面。”
崔昭拄着拐杖上前几步,亲自打开捧在自家老管家手中的锦盒。
躺在锦盒中的一沓纸张,映入众人眼帘。
崔昭将锦盒中的纸张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们五姓七望的房契,地契,田契,还有一些古玩字画的字据。”
“长安城的宅院,价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距离平康坊越近,价格就越高。”
崔昭指了指背后的府邸,笑着说道:“就拿老夫的府邸来说,能卖出两千贯钱,里面古玩字画,还有文房四宝、家具之物,老夫都没有动,加起来能卖个五万贯。”
“再者就是地契,地契当中,也包含有东市、西市三十间铺子,价值三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