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肃然道:“在下看得出来,张郎你家境贫寒,不然也不会出来行骗人之事。”
“在下的醉仙楼,你也看到了,可谓门可罗雀。”
“这大半年来,我这酒楼账目是只出不进,想拿出更多点钱来救济你,奈何两袖清风,两手空空。”
胡广说着,露出一脸无奈之色。
张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就你这样,还救济别人呢?你不该指望别人救济救济你吗?
“胡店家你年纪大,我就称你一声胡兄。”
张顿笑着将手中的铜钱又递了回去,见胡广脸庞上露出困惑之色,耐心解释道:
“我来你醉仙楼,不是为了让你救济,而是来帮你把鼎盛楼的生意,全部抢过来。”
“啊?”胡广傻眼道:“你认真的?”
张顿面带微笑的点头。
“不可能!”胡广一个劲摆手说道。
张顿好奇道:“胡兄为何觉得不可能?”
胡广摊开手掌,引他走到一张案牍前,彼此相对而坐。
胡广肃然道:“张郎你没怎么来平康坊,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鼎盛楼在平康坊,从前隋的义宁元年就开始开门,到现在生意还是如此火爆,张郎可知为什么?”
张顿摇了摇头。
胡广解释道:“其中原因有二。”
“其一,是他家的厨子,乃是前隋宫中在尚食局当过差的。”
“尚食局知道吧?专给天子做饭的地方!”
“咱甭管前隋的隋炀帝有多混账,就只说这做饭的,从尚食局中出来的御厨,就是一张金字招牌!”
“有了这张金字招牌,鼎盛楼的生意能不火爆?”
“何况鼎盛楼的味道确实没的说,我在开酒楼以前,吃过几次,味道那叫一个棒!”
说着,胡广竖起一个大拇指。
张顿愕然道:“那你还敢在鼎盛楼对面开酒楼?”
胡广呼吸一滞,轻咳了一声,“不提这个,你继续听我往下说。”
“这其二,是鼎盛楼店家背后,是有靠山的!”
胡广肃然道:“靠山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见过京兆府尹还有长安县县令、万年县县令,去鼎盛楼吃过饭。”
“可见鼎盛楼背后的靠山很强大!”
“你想一想,这三位大官都在鼎盛楼吃饭,这不就又是一张金字招牌?”
“凭借这两张金字招牌,鼎盛楼生意能不好吗?”
张顿微微颔首,听胡广这样一说,他也明白鼎盛楼这些年屹立不倒,不是没原因。
“胡兄,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既然决定要把鼎盛楼的生意抢过来,一些细枝末节,就必须得问清楚了。
张顿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鼎盛楼生意如此好了,为何还要在他对面开酒楼?”
胡广沉吟道:“本来我是想着,在鼎盛楼对面开一座酒楼,能沾沾他的光。”
“你也看到了,鼎盛楼生意这么火爆,每天有不少人在外面排队。”
“我就想着,如果我在他对面开一家酒楼,那排队的人,等久了心烦,岂不是就会来我的酒楼吃饭?”
张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逻辑,有点清奇。
这就好像知道大同产的煤质量好,就从外地进煤拉到大同来卖,试图沾沾大同产煤质量好的金字招牌。
可问题是大同缺煤吗?
本地都不缺,而且还产能过剩,你再拉着煤去大同卖,裤子不给你赔丢了?
看到张顿脸上的无语表情,胡广颓丧道:“实不相瞒,我想的挺好,可是现实对我不太友善。”
张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现实要是对你友善,那别人做白日梦也就该实现了。
胡广苦涩道:“我这酒楼开了半年,算是开不下去了,我打算今年关门大吉,重新找一条出路。”
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