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承方说的肯定,加上此前的分析,闯军上下都多相信几分了,只有刘宗敏还在挑刺。
“你只不过是他帐下参军,能替他做主吗?”刘宗敏道。
李承方拱手:“鄙人所说,全是冠军伯的原话原意,我不过是代为传达,无一字增,无一字减,绝无做主之意。”
刘宗敏冷笑:“若是有诈,我军岂非都上了尤家小子的圈套?再者,都任王家禄乔元柱,以及众多的文官,以及榆林军的下属将领,他们会同意休兵吗,尤家小子一人,能做了他们的主吗?”
“榆林军下属,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都任老大人,王大人乔大人,也都并非不知轻重,一味意气的人,冠军伯自有办法说服他们。总之,他们不会是阻碍。”李承方道。
刘宗敏哈哈笑:“朱家朝廷的制度向来是以文治武,武将都得听文官的,什么时候反过来了?难道尤家小子也是一个跋扈之将?”
李承方不承认,不否认,只平静道:“朝廷的制度确实是以文治武,但时事不同了,再说冠军伯也并非普通的武将,有些事,诸位大人还是愿意多听他一些的。”
“就不怕有人告到南京?”
“榆林肯定是没人告的,我担心的反倒是贵军,如果贵军口风不严,将你我两军暗中休兵的事情,捅到南京,那今上和内阁马首辅,难保不会有意见,到时一道圣旨,罢了冠军伯的兵权,换上新人,他会不会和贵军和平相处,那就难说了。”李承方道。
闯军众将默然,原本他们还想拿此要挟一下尤振武,逼的尤振武作出一些让步,现在李承方把话说到前头,他们反倒是不能这么做了,起码现在不能这么做,只能等到打退建虏,准备对付榆林军时,再行此离间之策了。
“既如此,朕就同意和榆林军休兵,你我两军各自撤回兵马,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先生你暂时得在西安屈尊几天了。”李自成道。
原来,他要把李承方扣为人质。
这本就在李承方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拱手道:“大头领英明,不过还有一件事,榆林贫瘠,粮草补给十分困难,如今贵军占着关中和襄阳,山西为建虏所据,榆林军失去粮草来源,短期还行,时间一长,必难以支撑,一旦建虏大军来袭,榆林却为粮草所困,难以发挥应有战力,那两军合作,共抗建虏的计划,怕就要付之流水了,所以粮草之事,还要请大头领多多帮忙。”
听到粮草,原本已经沉默下去的刘宗敏又瞪起了眼,冷笑道:“好嘛,这是把我义军当成是土财主了,又是钱又是粮,我们要是有钱有粮,还要你榆林军干什么?如果你们没钱没粮,军士们还怎么打仗,你今日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乱指点?”
李承方肃然:“人贵以诚,两军既然合作,自然要把各自的利弊都说出来,如此才能精诚合作,共御强敌,如果遮遮掩掩,或者袖手旁观,不肯伸出援手,那彼此的合作,必然难以长久。我榆林利在战力,粮草是短处,贵军多有粮草,但侧翼薄弱,只有彼此帮扶,才能共度难关,大头领志向远大,海纳百川,对这个道理,应该最是明白。”
刘宗敏还要再说,但被李自成用手势阻止,李自成对李承方道:“先生且回去,容朕思量。”
李承方也知不能着急,于是拱手一礼,退出殿去。
两日后,有人来见李承方,却是顾君恩。
此时的李承方已经搬到了驿馆,出入有人伺候(监视),起居条件大为改善。
两人分宾主坐下,顾君恩首先恭喜李承方,说我家陛下已经同意与榆林军休战,双方各自退兵,但榆林军要求的钱粮等物,却是有些窒碍难行,因为顺军也不富裕。
本身顺军就没有财税之策,所谓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闯军上下,从军需粮饷到官员的俸禄,全部都依靠抄掠前朝官员的家产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