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抱拳回答:“无非置之死地而后生,标下跟随副镇多年,副镇与标下有大恩,标下这条命早已经交给了副镇,
就算是死,标下也定叫贼人相信!”
尤振武点头赞:“孟把总真义士也,不过诈降之事,光靠胆气是不行的,还需要口才,更需要谋略,要做到以退为进,即便是在贼人已经怀疑你,要将你推出斩首之时,也不可以忘记这一点,更不可以惊慌露出马脚,不然就必死无疑了。”说着,转对孙惠显:“副镇,为保万无一失,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演练一番,接下来由我和李参军扮演左光先刘方亮等贼人首领,对孟超进行诘问,看他如何应对,其后,找出不足之处,一一弥补。”
孙惠显点头:“好,正应如此。”
“副镇给左光先的书信,可写好了?”
尤振武问。
孙惠显点头,随后将书信取出,不同于尤家王家等榆林将门,孙惠显是秀才出身,由文入伍,写一封书信,对他不算什么。
尤振武看完,点头,赞道:“副镇果然儒将。”随后交给李承方,李承方看完,也是点头,这封信写的滴水不漏,从四个方面说了不得不投降的理由,有理有情,应该可以骗过左光先和刘方亮。
随后,李承方一声喝问:“孟超,此乃孙惠显的诈降之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
东门瓮城工地。
干了一上午,终于是到了吃饭时间,苦力们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很多人直接摊倒在地上休息,张开四肢,根本顾不上那彻骨的冰冷。
之前,王喜他们这个小队一直在西门,今天是第一次被调到东门,新到一处,老鲍抬着头,对周边环境很是一通观望,王老仙好似不在意,但其实他看的更多更仔细。
“起来起来,不想吃饭了吗?”监工大声呵斥,将倒成一片的苦力们驱赶起来,排成队,取了碗筷,往灶前就食。
军中造饭,历来都是大锅大火,榆林自然也不例外,打饭时人人平等,一碗汤两个馍,但苦力是下等,等榆林军将士们用完了,才轮到他们取食,照例,一人一个馍,至于能有多少汤,稀稠如何,那就得撞运气了。
正排队间,有两个挎刀的军士,从他们不远处走过,看装束是旗长,从来时的方位看,应该是刚刚用过了饭食。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真是奇怪,同样的担数,咱东门的伙食为什么就比不上南门,甚至连西门也不如?今这一顿,又他娘的没吃饱。”
另一人叹道:“还不是都知道咱副镇不好争?那狗娘养的军需,就在斗上动手脚,人家是满斗,咱是平斗,做出来的伙食自然就不如人家。”
“狗眼看人低!”
“小声点吧,谁让咱不是嫡系呢。”
“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咱东门难道是后娘养的吗?”
说话间,两人渐渐远去,但他们的对话,老鲍等几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几人相互一看,心说原来榆林军也勾心斗角啊,又想天下又有那支人马不是如此呢?这么多人,这么多条心,这么多张嘴,聚拢在一起,长年累月,鸡毛蒜皮,不发生矛盾才怪了,即便有严厉军纪的约束,面上不能张扬,但私下里的愤恨却是不能消弭。
但老鲍他们到了锅前,这才发现,锅中已经所剩无已了,火兵正临时往里填水,没加盐,也没加料,就那么一搅和,直接就往他们碗里盛。
至于馒头,比在西城时小了一圈。
老鲍站在第一个,立刻不愿意了,抗议道:“这么点,怎么能吃饱?”
火兵瞪眼:“不想吃啊,不想吃可以不吃!”
老鲍被怼的满脸通红,但不敢发作,因为榆林军可不惯他的脾气。
身后的王大仙忙打圆场:“吃吃吃,怎么会不吃?”连拉老鲍的衣袖,老鲍这才端着饭碗走了。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