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笑:“哥,我不是拍你马屁,李自成刘芳亮李过再凶狠,牛金星宋献策顾君恩再多智,但比起表哥你来,还是差一些的,跟着你,我谁都不怕。这不止是我,军中将士和城中百姓也都是这么想的……” 见尤振武忽然沉下脸,后面的话,他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尤振武面色严肃:“永远都不能小瞧敌人,料敌从宽,御敌从严,是为将的根本,更何况,像李自成这样的大贼,古往今来,大约只有唐朝的黄巢可以比了,我们本来就兵少力弱,如果再有麻痹大意,那就一定捱不到胜利的那一天,所以去病,这种话,以后决不可再说。” 翟去病抱拳,肃然:“知道了。” 待闯军退去后,尤振武下了城,和李承芳、翟去病在房间里秉烛商量,因为太晚了,两人没有离开,这一夜就都在他房间里凑合了。 天亮后,尤振武带着两人再次来到南城城头,眼中看到的景象,和昨天如出一辙---壕沟前,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闯兵的尸体,间或有一些土石,箭矢射在地上,如同生了一地的荆棘。 侯拱极向尤振武禀报昨夜战事的经过。 “贼人一共骚扰了四次,每次约千人左右,期间还向我城头发炮,我用弓箭齐射,射伤射死贼人将近百人,我军伤亡十人。” 尤振武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舅舅辛苦,此间有我,你去休息吧。” 今日白天,乃是武尚忠和翟去病值守,和侯拱极部进行交接之后,武尚忠派了八九个身体轻便的军士缒城而下,多携带草绳,用铁钩勾提壕沟里面的土石。 “咚咚咚~~” 战鼓擂动,闯军弓箭手在盾牌兵的护卫下,呈松散阵型,迅速冲了过来,用弓箭猛射。 随后又推出佛朗机炮,对城头吊杆处猛轰。 “哥,你快下城,这里危险!” 见闯军开炮,翟去病催促尤振武下城。 尤振武却不着急,他仔细观察,见闯军没有什么新招,方才是放下心来,他知道,闯军的目的不在于攻城,也不在于填埋壕沟,他们主要的目的是疲惫榆林军,同时补充各种攻城器具,闯军将近十万人,兵马十倍于榆林,他们可以轮换做战,时时保证精力,榆林军却做不到。 这不止是精力,也是意志的考验。 这一天是铸炮厂铸模的日子,从清晨到黄昏,尤振武一直守在铸炮厂,寸步也没有离开,期间,更是检查每一个环节和步骤,确保万无一失,当通红赤焰的铁水,倒入泥模的那一刻,他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是微微松弛,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 周器兴奋,连一向不苟颜色的周运也露出了笑。 但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只有等到铁水冷却,去除了泥模之后,才能真正确定成功。 泥模一共有四门,分别是两门一千斤的泥塑红夷大炮和两门两百斤的泥塑红夷炮,一正一副,以为预备,今日浇注了一大一小两套泥模,一套泥模分两瓣,一共四个部件,等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明日的此时,就可以去除泥模,检查成败了。 晚间,闯军骚扰继续,战鼓声,喊杀声,火炮声,此起彼伏,但尤振武没有再上城头,这一夜,他就睡在了铸炮厂。直到清晨,他才略带疲惫的出现在南城门。 昨夜值守刘廷杰向他说了昨晚战事的经过,比起前两天,闯军昨晚动用的兵马更多,袭扰也更加频繁,而且经过多日的校对,贼人的火炮越来越准了,尤振武心中忧虑,望着城外闯军无边无际的军火,他知道,决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