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的那个人影也正站起来,两人隔着屏风望。 尤振武心中忽然升起歉意,因为就他的计划来说,潼关之行,并不一定能保证安全,或许,他也有可能会葬身阵中。 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如果什么都顾及,总害怕危险,那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继续留在这个时代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必须去冒险。 哪怕身死,哪怕有可能让美人变成寡妇…… 尤振武转身离开。 李赫然站起身,目送尤见田和尤振武叔侄两人离开。 …… 出了李宅,灯火点点,尤见田忍不住埋怨道:“振武,你怎么回事?这机会你不劝你老丈,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尤振武道:“二叔,我心里比你可着急多了,但李赫然外圆内方,心中自有主意,我们劝的越多,他心中反感越大,除了不相信潼关会失守之外,他也是担心害怕,一旦听从咱的建议,离开西安,去往榆林,他的家财就会落入咱家。”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见田哼一声。 “人之常情,生意人更是如此。”尤振武却平静:“所以不如让他自己静静想。反正其间的利害关系,你已经和他想清楚了,预防还是不预防,要财还是要命?我相信,以他的才智,终会明白的。” “怕到时就晚了,他五分之一的家产也带不走!”尤见田道。 尤振武道:“这事强迫不来的,总得顾及他的想法。” “但愿李赫然能明白你的苦心。”尤见田叹,随即又欢喜道:“论起来,我不该说,但我还是要说,你未来的婆姨,可比你老丈人明事理多了,她知道潼关西安危急,苦劝你老丈人聚拢各店铺的现银,变卖店铺,收拾细软,做最坏的准备,可你丈人就是不听。” 尤振武不说话,目光向前看,眼中似乎出现李小姐的身影, “对了振武,你刚才说,你明日要亲自护送自生火铳前往潼关?”尤见田问。 “是。”尤振武点头。 “你糊涂啊。”尤见田拍大腿:“你想没想过,汝州大败,潼关坚守,急需兵马,说不定孙督会将你留在那里呢。” 尤振武目光望前方。缓缓道:“如果能守住潼关,我被留在那里也愿了。不过孙督应该不会留我的。” “为什么?” “襄城到潼关,九百余里,闯贼就算是急行军,也得十天才能追到潼关城下,西安到潼关三百里,一路都是平直的官道,快的话,三天到,慢的话,四天也能到,三四天时间,闯贼大军到不了潼关,没有战事,孙督又需要我继续制造火铳,源源不断送往前线,所以他没有理由把我留在潼关。退一万步,就算真有什么不测,我也可以跑吗。别的不说,侄儿我的骑术,二叔你还是该相信的吧?”尤振武笑着宽慰。 “少贫嘴,你不能冒这个险。”尤见田摇头像是拨浪鼓。 “我已经答应臬台大人了。”尤振武道。 “答应也可以反悔,明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个事情重要,连皇帝都不征新夫,黄纲进士出身,堂堂三品,难道不知道吗?明天你不要去了,二叔代你去送!”尤见田道。 “二叔,你必须留在西安,很多事情得你去做,也只有你能做。朱大侠的老母,需要你照顾;周器和火器厂一干熟练匠人的家人,你也要想办法将他们安置,等会回到火器厂,我就会和他们说明,以前往榆林、学习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