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黎明十分,一众太医交头接耳,互相之间窃窃私语着什么,一边议论一边离开东宫,回太医院而去,看得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如释重负却又疑惑不解的神色。
原来,本应该薨逝于昨夜的太子殿下,不知道被娴妃和太子妃用什么方法灌下去一碗不知名的汤药,已经凉了的身体今早居然又温热起来,且脉象也已没有大碍。
只是人还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据李南风所说,太子看似无碍,实则脉隐郁象,加之病体失温过久,一时难以痊愈,便是苏醒之后,也须得多日静养。
如今,除去药食滋补,若能有人每日与他讲些欢喜之事,兴许能早日将人唤醒。
娴妃再三恳求,磬和帝终于应允,让娴妃暂留东宫,但同时也废去了她的娴妃之位,并将她所生的知意公主交予中宫抚养,从此再不许母女相见。
待太子苏醒,磬和帝更是要以勾引储君之罪,即刻将她逐出宫去。宫人们议论纷纷,说娴妃为了太子,竟然真领下了这一切处罚,连亲生女儿竟然都可以舍弃。
而娴妃似乎毫不在意流言蜚语,只一心守在流云阁照料太子,天气不错的时候,十殿下也会将人扛出来,放到外面的小凉椅上晒晒太阳。
某日,娴妃一边为太子擦着身体,一边对他讲道:“阿辰,你知道吗?何状元和如眉郡主的婚期定了,下个月二十六……”
“如眉郡主可真是可爱呢,都要做新娘子了,还是天天往她家状元未婚夫那儿跑,太逗了,哈哈!”
“傻蛋,你要是听见了,就赶紧醒过来教育教育她,她说了,静辰哥哥的话她就听。”
某日,娴妃给太子喂完一碗汤药,一边给他擦嘴一边讲道:“阿辰,你的那个裴妹妹又来信了,说她儿子生在了大年初一,她按照你的建议,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大郎。”
“噗,我觉得大郎绝不是你的建议,但我没有证据,十殿下那个老不正经的,又死不承认,哎,你又是个大懒猪,睡这么久还不醒……”
而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反倒是冷漠得紧,有时候甚至一整日都不去流云阁一次,便是去了也待不长久,几乎是只瞧一眼就又出来了。
如此大半个月过去,太子依然昏迷不醒,且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前朝不免人心惶惶,老右相言韬又开始启奏尽早易储。
磬和帝态度坚决,最后坦言:另立储君可以,但静辰太子不废,众爱卿可以商议立哪位皇子为第二位储君,以备将来继承大统,但不可再提废静辰太子之事。纵然静辰终生不醒,也不会废他太子之名。
这算是天子与朝臣各退一步,天子话已至此,朝臣自然不敢再得寸进尺,便果真认真商议起了另立储君之事,最后一致决定,召锦南谦亲王许静文回宫,择日册立。
磬和帝虽略有不悦之色,却也没有说什么,依照群臣之谏,派了宇文乔远赴锦南传旨,立储之事暂且平息。
今日天气颇好,许静轩又把许静辰搬到了流云阁外。
小凉椅上,许静辰素衣胜雪,舒眉合目,安安静静地倚在那儿,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嘴唇已经有了颜色,粉嫩粉嫩的,看得清欢十分想亲上一口。
“十殿下,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啊,又被未来的曦王妃嫌弃了么?”清欢笑着调侃道。
“什么未来的曦王妃,再瞎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许静轩白眼一翻,随即又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清清嗓子,色眯眯地瞥向睡颜无双的许静辰,“咳咳,未来的曦王妃,不是还在这儿躺着么?”
“咦!你又来了……”清欢表情夸张,及时理了理许静辰被风吹乱的鬓发,顺带告状道:“阿辰你看,他又欺负我,还占你便宜,你再不醒,咱俩都要被他给整傻了。”
正说着,不远处一红衣女侠双臂抱胸,虎视眈眈地看着许静轩,沉声说道:“许静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