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
默然半晌后,许静辰双手轻轻回握,桃目中隐约生出些许冲动之色,终于开口道,“你若是不开心,我可以逃婚。”
“你别再任性了。”
清欢有些无力道,“太子逃婚,你叫那傅家小姐情何以堪?”
许静辰久久怔愣,半晌无言。
没想到梦这么快就醒了,是他不该抚琴,不该表露心迹么?
果然是,从来好物不坚牢,自古深情留不住。
可是,他为何就不能自私一回。
许静辰顿觉心口窒塞,薄唇轻启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但见清欢蓦然转身,轻轻叹了一口气方继续道:
“阿辰,我现在非常地后悔,倘若一开始我就不去招惹你,以你的性子,我们之间便不可能有这般牵绊了。”
“所以,你千万别觉得自己有负于我。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破坏了你本可以静好的岁月,是我打乱了你本可以圆满的人生。”
“你在说什么?”
许静辰缓缓起身,绕过琴案欲靠近清欢,却见清欢迅速地后退了几步。
明显刻意的疏离令许静辰徒然驻足,略显无措道:
“娴儿,你非要这样疏远我吗?以我的性子,倘若我对你无意,你便是招惹我又有何益?”
“什么静好岁月,什么圆满人生,若非遇你识你,我何来静好,若不能知你爱你,我又何来圆满?”
“不是我要疏远你。”
看着许静辰血色全无的脸,清欢还是于心不忍。
可再一想他二人的身份,清欢又实在无可奈何,便只有偏头回避道:
“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关系了。如今我已是陛下的嫔妃,名分上算是你的庶母了。”
许静辰如鲠在喉,半晌无语,只一双桃目中,有不甘又怨愤的火焰熊熊燃起。
清欢暗暗咬牙,终是狠下心来,继续违心地说道:
“你贵为太子,做出些许出格之事,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就不一样了,好歹主仆一场,你总得为我考虑一下。”
真是令人心寒的几句话,清欢这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想将许静辰往死里噎了。
只见许静辰气息不稳,声音低哑中也带了一丝难抑的颤抖:
“娴儿,我……”
“太子殿下!”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再心软的余地了,清欢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你该称呼我为娴娘娘。”
对不起阿辰,为了你的前程,我只能这样伤你了。
倘若能让你因此死心,我便是做个恶人也无妨。
“……好。”
低沉的声音瞬间变得更加低沉,苍白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许静辰攥紧手心,强忍着喉间兀自泛起的酸痒,一字字道:
“既如此,儿臣还有要事,烦请娴娘娘,回落霞宫吧咳……”
一句话勉强说完,许静辰已憋得两腮通红。
一声闷咳便不受控制地破喉而出,许静辰紧抿双唇,一步一步朝清欢走了过来。
确切地说,是向门口走去。
“阿辰,你要干什么?”
看着许静辰灼灼如火的眸子,清欢又是担心又是无措道,“你病还没好,你不能出去……”
“儿臣好或者不好,都与娴娘娘无关了。”
许静辰不紧不慢地说完,悠悠自清欢身侧绕了过去。
清欢哑口无言,尴尬地转过身去,眼睁睁看着许静辰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流云阁的门。
她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可是,终究是她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人啊,叫她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一阵寒风猛烈地刮了进来,看到许静辰瞬间凌乱的乌发与直冲云天的月白色发带,清欢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冲回内室自屏风上取下斗篷,清欢纠结半晌,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