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性命说抛就抛,骨灰也应该会乖乖献出来。
玉无怜听后,眼角含笑:“可以一试。”
黎小枫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这该死的美貌。
沈卿:“……”
“可……”玉无怜将视线移到沈卿身上:“这位小兄弟,愿意吗?”
黎小枫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沈卿,又看看他,瞪大眼睛,护宝似地拦在沈卿身前,挡住他的视线:“他不行,他还是个孩子,你最适合了,你灵力那么高。”
玉无怜只是笑笑,丝毫没有恼黎小枫拿自己当诱饵,语气认真:“可女鬼千年来只嫁凡人。”
“可女鬼不是说你像她生前的官人吗?说不定会改变胃口。”
“嗯哼。”玉无怜支着下巴,轻哼一声,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眸光似秋水。
黎小枫被盯得发虚,却拦在沈卿身前并未退步:“反正他不行,要不,再想个办法……”
沈卿却搭上她的手,往下轻轻放下,眼神坚定:“我可以。”
“不可以!”黎小枫顾不得那么多,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只是一个凡人,还没开始修炼!”
沈卿感受着手上传来柔荑的温热触感,像块暖玉,突然感觉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直视着她的眼,从眸中看见了倒影着的满满都是自己:“我知道。”
“你!……”
第二日夜,被漆黑笼罩着的森林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排排红绸,随阴风飘扬,画面极其诡异。
最前面的马匹上坐着一身红装的俊俏郎君,一袭黑发披下,皮肤如白玉,却看不清神色。
他手里拿着聘礼,身后是纸扎的金器银器,绫罗绸缎,还有阴间人。
这是迎娶死人的迎亲队伍,空中仿佛响起嘶鸣的唢呐。
鬼气冲天,瘆得可怕。
虽是冥婚,可那女子生于大户人家,心高气傲,说媒,纳吉,定礼,迎娶八抬大轿一样不可少。
黎小枫躲在远处,探头察看动静,心系于沈卿,万分焦急。
穷凶极恶的怨鬼,虽有一时美貌表相,却无法保持长久,迟早露出里边的烂骨头。
沈卿看到了,会不会被吓着?
玉无怜则坐在一棵苍天的大树上,看似无心,却小心着情况。
那些眼花缭乱的厚礼与仗势全是他幻化的虚幻。
“小郎君?”女鬼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粘腻的腔调。
不知何时,周围涌出大片的浓雾,将这一片区域完全覆盖,即使人与人相隔不足五步之远,竟也不能再瞧清楚对方。
迷蒙黑夜里,响起了风吹树摆之声,一缕小小红影如是夜间燃烧起来的妖火,以一步数百米的速度出现在沈卿一列的正前方。
沈卿沉着脸,并未被袭来的鬼气唬到,甚至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她,身形挺直,未有一点惧意。
念出黎小枫再三交代他念的混帐话。
“昔年只疑同衾枕,今归依旧成孤寝。”
似是挣扎了一番,沈卿扫尽平常冷面凌厉之色,竟是于眉目流转之间,极尽风流。
“爽约本是卿,死别亦是卿,如鸳鸯共要,何辞玉打手。若佳期再负,此别便是无期了……”
这些都是黎小枫平日里积累的情诗艳词,终于派上用场了,按照玉无怜所说,那下人经常以此将女鬼逗得脸红心跳,现在旧事重提,虽没有记忆,但感觉还是有的。
她猜女鬼好得就是这口。
意思大概就是,
当年我本该与你同床共枕,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不守承诺的是她,轻忽生死的是她,如今归来,如果你还愿意与我比翼双飞,即便出来打我一顿,我也愿意。
沈卿虽在南院学习过一些话术,却还是没能比得上黎小枫,一时分不清楚,谁才是被拐进青楼的那个。
玉无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