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蜀国内部矛盾一促即发,不敢轻易出兵,则西境无虞。我赌高旭不敢染指北境,觊觎武鸣铁军。”萧庚辰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困在王府时,思前想后的顾虑说出来,此时他忍不住松口气道,“上天顾我,都赌对了。”
孟青困惑已经的心结终于解开,他喃喃道:“难怪你领兵出京后就直奔昭齐边境,我还以为你是迫切地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军心,以至于敢带兵深入。”
“那你可见在齐国成为王府的附属国之后,边关将士就对我信心十足?”
萧庚辰的反问让孟青一噎,大军进关时的场面仍历历在目。要说武鸣将士何时将萧庚辰认作军中信仰,孟青或许给不出答案,但他知道绝不会是萧庚辰平复昭齐之战那会儿。
“蜀国历来最是沉得住气,也不如其他大国那般能扛得住战争的损耗。各世族之间的牵制已让蜀国内耗空虚,他们若要参战必得一击而中,否则便是乱政乱国的局面。与南境相比,蜀国不足为惧。高旭他想要兵权,左不过是算计着王府麾下的大片军区,除了南境,难道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孟青咂摸着他的话,试探性道:“你假装分身乏术,顺着高旭的夺权阴谋,故意将南境的节制权交给乔宜。借用乔宜急于为高旭立威的心理,让他拼尽全力去抗击南越进犯。”
他话锋一转,几乎是不容置疑道:“但其实南境一直在你的掌控中,你在暗中就完成和顾侯的权柄交接!你授意他们带头闹事,佯装反抗,实际上那不过是在做戏,先反抗后顺从,好让高旭相信自己真的已经取得了南境大军的节制权。”
萧庚辰含笑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孟青抖了抖手中空空如也的密函信封,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料到今日的局面的?”
“适才已经告诉你了。”见孟青似是不解,萧庚辰轻笑出声道,“上天垂怜,我不过是让他们假装投诚,想看看高旭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只要南境边陲稳固,北境十七州没有尽数收复,我还腾不出手去整治南境。”
他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谁知高旭的本事大,能暗中与蜀国联手吞并南越,还力压蜀国国主一头,分掉大半个南越。”
“如今,那几乎是王爷的囊中之物了。”孟青根本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心惊。
在世人眼里,哪怕是在萧弘济眼里,萧庚辰都是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他有成为将才,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潜质,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躲在背后玩弄棋局的术士。
毫无疑问,他南境走的这步棋是没人能够料到的,亦是赢得毫无悬念的一场较量。他将计就计,把高旭算计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以至于造成了今日南境两分的局面。
日前,武鸣军旧部群起反抗,将乔宜重新编制的新军,连带着一直藏在暗处的铁鹰卫驱逐南下。虽然在这场斗争中,两方派系斗得焦灼,可结局终归是符合现实的。
武鸣军旧部凭借自身了解地形地貌,呈带状在南境边陲划分出一条宽阔且曲折的武鸣军区来,将新纳入的南越版图与大昭腹地拦腰斩断,彻底粉碎高旭背靠南境,与武鸣军呈契子状的对垒局面。
自此,武鸣王府治下军区沿着大昭腹地收尾相连,将整个大昭围在中心环伺着,乔宜领着的新军退守南越故土,要面对的反倒是一座闯不进区的围城。
与之相反,武鸣军既可以逐步向中心收拢,兵围京都,亦可以绕过大昭腹地调兵遣将,先笑纳高旭打下来的南越,再回头踏平京都,但高旭却因此陷入了险境。
且不说高旭被武鸣军环伺着,随时都有兵围京都的可能。他手中刚建立起新军,甚至连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赐下,就被武鸣军旧部赶到包围圈外。那是他手中唯一的兵权,想要调用护君,那就要求乔宜必须硬生生地撕出一道口子,才能与留守京都的主君汇合。
“你们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