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家行宫异常地幽静,轻烟缭绕,处处透着诡异,像是荒废多年才会有的那种死气沉沉。
这些反常迹象让齐国的当权者不安,却丝毫影响不到萧庚辰。
他身着齐军战甲,玩世不恭地把玩着国主刚刚立好的诏书,语气也不甚恭敬。林相等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道他是兵痞子不知礼数,是特意来看好戏的。
“宰相大人,这样干瞪眼等,是等不来人马的,大人不妨派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萧庚辰好心建议道,可正殿中能供林相驱使跑腿的,也仅有裴侯一人。
他像是刚反应过来这点,便将目光锁定在裴侯身上,含糊不清地吩咐道:“拿好虎符,去把驻军稳住。”
他没有特意吩咐谁,也没有明说是哪方虎符。越是这样含糊不清,林相心中的不安就越重。
果不其然,秋鸿冷着脸就动了起来。他脚尖轻点地面,呼吸间就已经近林相身侧。
林相书香世家出身,从小就只是抱着圣贤书研读,根本没钻研过刀枪棍棒,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身侧精致的箱箧就已经被秋鸿捧在手中。
此番选择在行宫逼宫,林相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因而,齐国的国玺和虎符,都以要在香案上供奉祈福为理由带离皇宫。偏偏齐国国主十分信任他,加之林相有贤臣的美名,国主自然不会怀疑这样的忠臣会存有私心。
谁曾想,这都是林相一环扣一环的计谋。适才国主立诏废除太子,国玺不就是从这箱箧中取出的?
裴侯自然知道箱箧中有什么,见它落入身分不明的贼人手中,他拔剑就迎了上去。
秋鸿双手捧着箱箧,只是用腿脚功夫就轻松格挡开裴侯的杀招。在侧身闪躲的瞬间,他为争取时间,直接一掌劈开紫檀箱箧。在散落下坠的碎片,稳稳地将三枚虎符攥在手里。
他拔出随身短刀迎上裴侯,轻蔑道:“倒忘了你身上还有一块。”
林相和国主都是见过大场面的硬心肠,在他们交上手的时候就开始争夺国玺。只不过林相终是慢国主一步,在躲闪的过程中甚至没办法扣住国主。
齐国国主还真信了萧庚辰的鬼话,以为是他的臣子来救驾的。怀中揣着国玺,就屁颠屁颠地自投罗网去了。
秋鸿不过才攻去七八招,裴侯就已经支持不住,随即殿中传来锵的一声,长剑脱手,胜负已定。
秋鸿甚至都懒得将短刀抵在裴侯的颈项前同他废话,直接一记手刀就将人打晕。
“绑好来,给我扔出去。”萧庚辰拄着红缨枪,饶有兴趣地看秋鸿出手。
先前他也会因当众输给孟青而愤愤不平,可当他越了解双方的本质差别,他也就释然了。到如今,他甚至觉得每次看孟青和秋鸿出手都是一种视觉盛宴。他们修炼的功夫乃是集百家之所长,虽不花哨,却极具飘逸出尘的美感。出招凌厉霸道,又是直接奔着对方破绽去的。
这种交锋时展露的洞察力与应变能力,并不能经过刻意训练培养出来,而是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来的真本事,是无法复刻的。所以就算是相交甚往的孟青和秋鸿,他们从小相识相知,惯用的招式和手法也有质的不同。
想通这些,萧庚辰也就释然了,也不执着于要在短时间内超越他们。
剑秋听到吩咐后,便上前接手裴侯,要将他绑个结实。此时秋鸿刚从裴侯身上摸出北营虎符和军候私印,他起身后半回首看着林相,颇为为难道:“那么大人你呢?”
“你们是想杀鸡儆猴吗?”林相面神沉着,就算他极力稳住心态,也能瞧出他心中的不安。“行宫内外都是我的人,国都周围还驻扎有二十万大军,你们拿什么与我斗?”
萧庚辰好笑道:“我们为何要同你斗?”他用余光往身后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