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回春,此时的京都正是百花竞开的时候。踏春的人不少,但多是上山礼佛,好游春山。
萧庚辰带着陆晴曛特意避开行人,两匹快马,一前一后,沿着清溪一路飞驰。
“不是要赛马吗?”陆晴曛见高山越来越密集,忍不住问道。
“赛马可是要有彩头的,你打算拿什么作注?”萧庚辰放慢速度,惹得墨扬不断打着响鼻表示不满,“若你赢了我,暗室中的孤本便尽数赠与你。”
陆晴曛让绛风踏着平步,思考道:“你既然懂得投其所好,看来是已经想好要什么了?”
难得出来放纵玩乐,萧庚辰彻底随着性子来,语带威胁道:“我想要的,你都给?”
“那也得你赢得了才行。”陆晴曛下意识地理着马鬃,完全没注意到萧庚辰愣住片刻,她继续道,“说来听听,不过分的话,未尝不可。”
萧庚辰努力把那个可怕的想法驱逐出脑海,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慢悠悠地从怀中摸出荷包,还没等陆晴曛反应过来,他就将荷包开口处扯烂。
然后理所当然地对陆晴曛说:“我的荷包坏了,你帮我新绣一个。”
见陆晴曛立马变了脸,他毫不留情地追问道:“难不成陆家贵女,竟不会绣花?”
“少用激将法!”陆晴曛颇有恼羞成怒的味道。
她从小就喜欢抱着书读,琴棋书画也下了不少功夫,再加上她每年离京,哪有时间绣花?
之前她说,陆之林若是开书院教书,她便希望能在闺阁中绣花,这并不是随口胡诌的,而是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才是寻常百姓的日子。
可她长这么大,成长中不是礼乐大道,便是快意恩仇,沈知清甚至找不到时间来教她绣花。
“我的荷包可是因为你坏的,绣荷包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肯答应……”萧庚辰顿了顿,不怀好意道,“很难让人相信你是不肯绣,应该是不会绣吧。”
“看到那棵树了吗?”陆晴曛马鞭一指,远处山脚长着一株参天香樟,翠绿得要滴出水来,“先到者胜。”
“一言为定。”话音未落,萧庚辰一马当先就跑了出去。
陆晴曛都被气笑,心中骂道:还敢玩赖的!
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间,两匹千里马亦是如此。绛风拼命追赶,最终还是败在不守规则的那段差距上,墨扬停下后就跟它主人似的,一个劲儿的得瑟。
“你只说了先到者胜,并没说要同时出发啊?”萧庚辰幸灾乐祸,“难不成陆大小姐要耍赖?”
“你今日没毛病吧?”陆晴曛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并痛骂自己鬼迷心窍才答应萧庚辰出来,一脸不高兴地驭着绛风往山上去。
这座山并无乔木,只有刚刚长起来的青草,是个绝佳的放马场地。
萧庚辰一直跟在她身后,笑声一点也不肯收敛。
陆晴曛真是极其克制,才忍下要把人揍扁的冲动。她寻到一处平坦的草地,就放绛风自己去一旁吃草。
斗篷为席,陆晴曛直接抱腿坐在草地上出神。
惠风和畅,再加上暖洋洋的春日旭阳照在她身上,她突然就犯了懒,全身卸了力向后躺在草地上。新长起来的碧草不算太高,将将没过她的侧颜,能与陆晴曛长而卷翘的睫羽持平。
她懒洋洋地抬起右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沿着天边的积云描绘了一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来世想做一片云。”
萧庚辰坐在她身边,闻声便微微挑眉,问道:“为何?”
陆晴曛无声地笑起来,没多说什么,只是闭眼浅寐,尽情地享受难得的春光。长睫犹如拈花的玉蝶,簌簌抖动着翅膀,许是因为计划进行得顺利,她不知何时从假寐变成了昏睡。
睡梦中,她潜意识就换成了侧卧,一个极其舒适的姿势。只是她好像分不清风向,这么样侧卧正好迎风。
萧庚辰看着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