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离开澄园时,秋霜还在对陆晴曛卖乖。
等他消失在院墙之后,陆晴曛才郑重对秋霜道:“你若想同他好,我不拦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
秋鸿不忘补充道:“若是晴曛离开京都,你是跟着,还是留下?”
“跟着!”秋霜想也不想地答道,却又犯难了,“其实我想不明白,我只是喜欢同他说话,怡婷总嫌弃我脑袋不灵光……”
陆晴曛有些好笑道:“那你慢慢想,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总之,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秋鸿无奈地看着两人说话,心道:又是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心肠太软……
最后,他赶着回去照看芷艺,并没有留下吃晚饭便离开了。
反倒是丫鬟将饭菜送进陆晴曛房中,等到菜冷也不见她动筷。
桌案上的烛台突然晃动,萧庚辰就已经从窗户翻进正屋,站在陆晴曛面前。
见陆晴曛都不肯抬头看他一眼,他便笑着问道:“就不怕是刺客?”
“能潜进武鸣王府的刺客,怕也没用。”
萧庚辰瞥了一眼凉掉的饭菜,问道:“当真要走?”
“我并非良配,也无意留在京都,这些你早就知道的。”陆晴曛垂眸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何苦纠缠呢?”
“松风办事牢靠,且重情义,是可以托付的人。”萧庚辰自顾自道,“我并非今日才知道,他是我的贴身近卫,自小同我长大,从不好黄白之物,先前他开始攒金库,我便看出他的心思了。”
陆晴曛没有搭话,依旧是坐在椅子上垂眸出神。萧庚辰走近她身侧,直到要撞上才停下,忽然问道:“是孟青?还是秋鸿?”
“为什么这么问?”
“孟青与你不像刚认识的,你待秋鸿也很是不同。”
“的确如此。”陆晴曛情绪有些低落,仍耐着性子解释道,“怡婷和秋霜几乎是同我一起长大,我有心把她们当成姐妹,她们却一心认我为主,所以同她们始终隔层纱。”
“秋鸿是我师兄,我俩本就有手足之情,他把我当亲妹妹,我自然敬他为兄长。”她顿了顿,“至于孟青,他本就是我兄长。我们三人虽然常年散在不同的地方,却因为性情相投,关系自然要好。”
陆晴曛并没有撒谎,哪怕孟家人总逼着孟青承认她姑姑的辈份,可在她心中,始终是把孟青当作亲手足的。
萧庚辰听完后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我呢?是过客,还是旁人?”
“我们生在勋贵世家,偏偏还一脉单传,做事之前都要想着世家门楣,说出口的话都代表着本家立场。一条小命不足惜,若是家族荣耀就此倾覆,我该怎么面对先贤?”陆晴曛慢慢仰起头,对上萧庚辰的目光,“我们生来就不是一个人,是传承者。”
“武鸣王府不惧闲言碎语,军中将的是势力,是铁手腕。”
“军队之外呢?”陆晴曛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用过于费力地仰视他,自嘲笑道,“武鸣王府与皇室必有一战,那只说明武鸣王府正如日中天,上可抗衡天子,下可震慑邻邦。”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了:“可陆府已经消失在京都了,百年风雨陆府都挺过来,如今却消失了,世子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萧庚辰慢慢蹲下身子,刚好与陆晴曛平视,“齐秋阳在为你游说四方,齐子安无事便闭门不出,你想让他考取状元,让他平步青云好接任内阁。”
他轻轻扶着陆晴曛的双肩,坚定道:“只要是陆家的学生列在文臣之首,陆家就永远是那个陆家,永远是文臣脊梁。”
“你都知道了,昭帝自然也知道,那么撤掉傅修齐就没这么简单了。”陆晴曛眼底透出刺骨的疏离,继续道,“父亲离京,光是跟在身后的人就有五方人马。有人劫杀,有人绑架,也有人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