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而过,夹杂着鹅毛大雪吹起房门前的厚帘子,将门板吹得咿呀作响。萧庚透过门帘漏出来的缝隙,盯着黝黑的雪地良久才道:“既然人家已经警告过了,我们就不要违反交易规则,私下去查他们的底吧。”
松风抬头望向端坐在上的萧庚辰,喉咙滚动了好几下,这才应下:“小的记下了。”
“传我命令,连夜整顿兵力,拂晓前出发。”萧庚辰慢慢将刚刚翻出来的书册放回箱箧中,冷着脸道,“布了这么久的局,也该收网了。”
五万精兵是从不同方位集结而来的,北信侯进京前就已经将珉州的一切处置好,所以萧庚辰围住珉州只调用了一万兵力,其余精兵没有在珉州附近扎营,而是直接把守在月遥村周围。从封锁珉州开始,来往的行人与客商要么直接离开珉州,要么直接往月遥村聚集,好等着珉州开放的日子。
月遥村被不属于北信侯的部下,他也只是传了珉州被武鸣王府盯上的消息过去,并没有权力命人撤退。早已丧命在冰窖中的林主事负责连通京都与珉州,他的失踪并未引起北信侯和月遥村的注意,因为他本就经常往返两地,消失个十天半个月都还算时间短的,这段时间又恰逢过年,自然也不会派人去寻他。
等北信侯见到了昭帝开始,再到昭帝作出反应,萧庚辰早已借着这个时间差将月遥村埋伏好,重兵把守的道路,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只有保证不断有客商进到暗市“做买卖”,暗市的人才不会起疑心外逃,所以萧庚辰下令,只要不是可疑客商,都允许进去,等的就是今天的突然收网。
第二天清晨,整个珉州仍沉浸在黑夜之中,萧庚辰就身着铠甲,高坐在墨扬身上,领着士兵出城又重新封锁好珉州。精兵围在月遥村周围,白天却不能借用烟花信号传达进攻的命令,故而就算他领兵与主力军汇合,他们仍要等到今夜开市才能进攻。
等他赶到汇合的地方,所有精兵都藏在雪地中,只安排少数人在道路上佯装打劫的匪徒盘问行人和客商。那些人远远看到乌泱泱的队伍靠近,忙就通报副将出来迎接主帅。
“末将参加世子爷。”
在武鸣军中,比起称呼萧氏父子的军职,他们更乐意称呼他们的荫封爵位,比起拼杀得来的军职,从开国就承袭下来的爵位,靠着一代代武鸣王子孙厮杀守护的爵位,更让他们崇拜,甚至被武鸣军当作不可战胜的神话,是他们加入武鸣军开始就有的信仰。
萧庚辰翻身下马,打量着布防道:“起来吧,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
“回世子爷的话,但凡是从月遥村出来的人已经尽数扣押,改道进月遥村的客商都有细细盘查,只要存疑的,从京都方向来的,也被末将扣下了。”
“好。传我命令,原地休整,入夜掌灯时进攻。”萧庚辰负手而立,满脑子又是当初混入暗市赌场的画面。他的目光炯炯,正向手下宣告着哪怕敌方已经起疑,在月遥村设下陷阱,他也要做那只落入陷阱,凭借实力撕碎捕猎装置的猛兽。
上天是眷顾他的,或者说陆晴曛是愿意顺手拉他一把的。暗市污糟,黑吃黑早就见惯不惯了,所以陆晴曛得知暗市是暗门下设的敛财工具时,早在出城时就做好了安排,剿杀刺客,屠尽冰窖,是她和孟青亲自去完成的,而瓦解暗市的任务则留给了棋轩。在他们离去的这段时间,棋轩就一直在暗中剪除暗市的势力,更是有意切断暗市与外面的联系。
在进月遥村前,从牌坊处的防守就能看得出这不是一个能轻易换位置的地方,所以他们寄托手信与门前盘查的手段来保障暗市持续运营下去。可如今的月遥村早已今非昔比,早就被棋轩拔掉了耳目,如今还焦头烂额地搜查奸细,哪能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所以当夜幕降临时,烟火信号在空中炸响,无辜的客商还当是暗市的安排,只有暗门的人也顾不上做生意,在第一枚烟火照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