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深潭试枪,每日小奉天都会起早半个时辰,用细纱布去细细的去掉昨日练枪的灰尘,再涂一点防锈油,爱不释手。甚至这几天看着院子里爷爷宝贝的那两棵歪脖子树也是越看越秀气越看也好看,于是蠢蠢欲动准备伐下给自己的宝枪做上一把好看的枪匣子。
每天定时保养好枪,就是拿着,去山腰处的那一深潭之前,重复的练习这那一招阅山海。爷爷那天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悬潭,而是叮嘱小奉天每天去深潭面前重复记忆那一招,从早起到晌午,每日重复,小奉天刚开始觉得辛苦,头两天回到小茅屋之时,中午吃饭,连端碗的手都是颤抖的。
第一日练完枪,次日醒来时,胳膊竟然肿大了一圈,爷给拿来了一点药酒,涂抹在胳膊上十分清凉,但是不久就传来火辣辣的疼,小奉天咬咬牙也就忍了;再就是大概三四天的样子,手上虎口处出现了大的裂口,小奉天不得不去找爷爷,让帮忙缠一下手。爷一边缠一边小声说道:“大孙呐,这新出的口子,好起来时间比较长,也无需用药,等这一茬好了之后,再出再磨,反复几次之后就成了老茧,等你有老茧了就代表你拿的稳枪,那时我就教你枪诀,你想不想学?”
“爷,我中午多吃点干粮,吃的多长的快!”
“好,多吃点多吃点,多吃能长大。”
“爷,你院子的那两株槐树,也没啥用,到了季节就掉叶子,要不……”
“不可能!”老人说这话已经是有点歇斯底里的叫出来的。
小奉天就赶忙扒了扒碗里的食物,然后和爷行完礼,就一溜烟的跑向了屋子外。
老人看着自己大孙渐渐远去的小不点背影,默默点了点头。
洛阳城。
武朝按礼制,朝臣上奏的奏疏和谏言册子都是交给各部的堂官,再筛选后递呈给通政司,再呈给皇帝,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审阅之后,掌印太监并同内阁首辅审阅之后批红,再由通政司下发给各地执行,大臣谏言和奏折都会过堂官、通政司两道官坎。
但也有例外,为了防止各地的督抚、巡府有急奏呈递,另设左顺门,由司礼监直接掌管,绕过全面两轮筛选,直接呈递给文书房落薄,文书房再直接上陈天听。
这一日清晨天未明朗,文书房宦官赵构按照往常来到文书房院中换值,迷迷糊糊之间,走到了文书房的门前,等到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被吓的登时天灵澄清,眼前满满当当跪伏着一众官员,为首的是太傅夏严,一袭先帝御赐的黄马褂,跪在台阶前,双手捧着一个小册子,举过头顶,颤颤巍巍。
他的身后是六部尚书,除却陈嵩;
再后方是六部侍郎并六部给事中
督察院都御史
大理寺正卿、大理寺少卿
十三道监察御史
并翰林院学士共计三百余人。
这是武朝开国以来,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聚集这些官员,只为了一个目的:驳斥皇帝,献王不得入宗祠!
这三百人,在洛阳晨曦未见之时来,长跪不起,共奏一疏。
皇帝亲上凌云台,望向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拂袖转身,对着身后弯腰站立的陈嵩说道:“四品以下的,午门仗三十;四品以上的,遣返回本部,停俸一月,另让司礼监知会夏师来书房见朕。”
陈嵩拱手,深鞠一躬回到:“陛下圣明!”
这一声是这个老臣的一声诚服,来自眼前这个年纪不过而立之年的皇帝。
惶惶世人,不可终日。
天禄殿。
皇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上,还是那条长凳,一侧端坐着夏严;另外一侧站着司礼监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
这时的夏严已经褪下黄马褂,身着褐色布衣,满头银丝,竟像是有些垂垂老矣的邻家翁
皇帝从进入天禄殿起看到夏严的第一眼就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