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赞:“…”
我很有名吗?
要知道防御使在唐朝为一州或一方镇的军事长官,后职位渐轻,到宋朝时仅为武臣之寄禄官,类似于后世的工资级别待遇。无职掌、无定员,不驻本州。
保义是对防御使编练的地方武装的尊称,地位相当于现在的某市军分区战士或某县武装部在编的基干民兵,是很低级的一种武官,位在八品以外。
这个级别和职务,宣赞一向视为耻辱,如果也能让别人肃然起敬,基本上和嘲笑无疑了。不过王伦说得诚恳,而且初次见面,双方一向并无交集,他似乎又无此必要----难道真的是自己名声在外?
这个王伦果然不同寻常,让宣赞大生知己之意,无怪乎几位王爷、郡王和公卿对其都有结识之心。
王伦人待在外舍,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出名。事实上自从《绮怀》一出,“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便在汴京传唱,万人喝彩;
《菩萨蛮》诞生当晚,传闻贺铸夜不能寐,说是其和了两首词,终觉不如人意;
《鹧鸪天》横空出世后,“山水郎”之名已结结实实冠在王伦身上,时人谓之朝堂遗贤,如柳永故事;
待苏过亲自见识过王伦的当场表演,被“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之句彻底征服,而阎婆惜则把那首《贺新郎》请乐者谱了曲演唱,先是在丽香院轰动,接着便被其它几家青楼争相改编。
这年头又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所以王伦讨不到专利费,但名声是抢不走的。因为他的两首词中都有“青山”之语,“王青山”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在被称为文人天堂的宋朝一下子名声这么响了,他却对宣赞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官这么客气,所以宣赞对王伦很有好感。
所以武人的心更脆弱。
“山水郎如此说,宣某愧不敢当!王兄弟一表人才、三步能诗,实乃我大宋难得一见的人物!能结实王兄弟,才是宣某的荣幸!”
人家折节下交,他却不能没点逼数。这些年来因为郡主的事他受了不少冷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自己真心欣赏的人,还是有光环在身的,当然感动莫名。
“宣兄此言差矣!”王伦夸人也是有一手的,反正他接下来的话很入宣赞的心:“小可一介文人,只会寻章摘句,做那无用之蠹虫。不像宣兄有武艺在身,他日军前效力,必成我大宋的中流砥柱!”
靖康之变就在十年之间,北宋的战略环境也是非常不好的:北方要地幽云十六州尽失,从此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契丹辽国虽然国力已经孱弱屡败于更北方女真族建立的金国,但时不时地把宋兵按在地上摩擦、寻找寻找存在感是很容易的;
西北的西夏享国日久,国家虽小但战力爆表,害得宋朝最精锐的边军都陈列在那儿,像种师道、种师中这两位“西北二种”就是长年累月在那里打仗打出来的名望。
宣赞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比较自矜的。但周遭都是文官,似乎不是显摆武艺的时候----多年冷灶让他对于人情世故懂了许多。王伦对他示好,心里明白就行。
“宣某只会舞刀弄枪,要说参赞军机、决胜千里之外,嵇仲兄才可当此名!”轻轻一说,便把话题带走。
在这群人里,只有他的职务最低,要不是有着“郡马”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进入这个圈子里。和王伦虽然有一见如故之感,却总要照顾下别人,大不了之后再攀交情。
嵇种就是张叔夜,对此王伦毫不怀疑,于是也小小地拍了一马:“张公知军,天下驰名。但若有宣兄这等猛将相佐,便才是如虎添翼!”
张叔夜对王伦看来也很感兴趣,倒不是他这没营养的两句话,而是他一夜红遍东京城却又如此年轻谦逊。
“呵呵。山水郎毋需吹捧,老朽现为中书舍人,又何需知什么军?倒是山水郎胸有丘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