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就好像是在说:你给我跪下,我给你道个歉。
说是施舍都算是好词,根本就是鄙夷不屑。
丞相险些被夜逸白气的撅过去。
皇上也有些尴尬,解围地道:“道歉怎么这么没有诚心,重新来。”
丞相闻言,反应过来皇上还是打着大事化小的主意,生怕夜逸白果真诚恳道歉把这事揭过,忙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揭过的。”
皇上眯着眼:“那丞相想要如何?”
这老匹夫是当了多年丞相,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了吧。
丞
相原本是有些怕的,可见御林军没有搜到什么,这二人此刻也想要服软道歉,那定然是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拿那件事出来说,那他反而可以乘胜追击。
得罪丞相府,没道理可以全身而退。
哪怕不能让这二人人头落地,重罚流放也是免不了的。
这么想着,丞相挺直背脊,双手平放到身前,做了个臣礼,抑扬顿挫地道:“皇上,臣要历数五皇子夫妇的两大罪状,皇上容禀!”
话音落下,大厅众人倏然一静。
皇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攥起,内心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
这种被人逼迫的感觉,让人很不适。
“你说,朕且听着。”
“罪状一,无故调遣御林军化为私用!”
以公用化为私用,轻则下罪入狱,重则斩首流放。
丞相所说的罪状是依照刚才皇上自己的说辞立的,二人是出于胡闹,所以调遣御林军,原本这是皇上为了给二人脱罪的借口,却没有想到如今却被丞相当做了一桩罪行。
皇上的眼中已然有了冷意。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丞相,心中暗暗发誓,哪怕丞相身无尘垢,哪怕他没有错处,一旦有机会,他一定会将其狠狠拉下马来。
“罪状二,诽谤朝臣,牝鸡司晨。”
这是在指监察百官本是皇上派遣给夜逸白的差事,花颜汐却作为代劳用以攻击朝臣,这话往严重了说,就是在动摇国本,影响国运。
丞相说完之后,再度铿锵有力地说道:“皇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圣裁!”
说着,重重地将头磕下。
官员们齐齐看着丞相的背影,只觉得此刻的丞相身姿伟岸,虽然跪着,却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在皇上明显想保二人的情况下却还是站出来以一人之力陈情。
皇上未必心里就有这二人,可到底是皇
家的人,代表着皇家的脸面,如今丞相却是想要挑战皇权。
是人都有慕强心理从众心理逆反心理。
顿时,当即有不少官员顿顿跪下,高呼:“请皇上圣裁。”
那声音,犹如洪钟,重重地打在皇上的心上。
扶手上的倒刺深深地扎进了男人的手心里,他却感觉不到痛意。
望着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人,那种窒息感再度袭来。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他初登大宝,朝廷各种大事忙的焦头烂额,众大臣逼着他充盈后宫,雨露均沾,逼着他交出各种利益。
那时,他放弃了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