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内,江成浑身湿透地立在青砖地上,湿透的乌发绞成墨玉垂落,雨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蜿蜒而下,争先恐后地滴落。
“江大人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她将拭汗用的葛布面巾递过去时,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掌心。
“腰”伤了的阿昼也跟着出现,此时的他身手矫健,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柜子前,翻出一套常服。
签押房不大,里面两排书架上,放着各类卷宗。
左右两边是两名推官各自做事的地方,中间连个屏风都没有。
阿昼上前将门一关。
绯色的官袍褪下,露出江成被雨水泡发异常白皙的肩膀。
也激得林知夏匆匆背过身去,拨弄面前的炭炉。
铜壶里渐起的水声里,她听见衣料窸窣的声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江成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扫了扫对面空荡荡的桌案。
“林大人刚刚在看什么?”
林知夏缓缓回身,看见江成换上了一套黑色常服,半湿的发尾还在往锁骨滴水。
林知夏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身从茶罐里抓了一把茶叶,放进铜壶里。
“一份名单,可惜还没找到嫌疑人。”
林知夏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对方,“你那边怎么样?找到柳晴了吗?”
江成低头看那张名单。
林知夏给自己倒了杯茶,见江成伸手,就给他也倒了杯。
“找到了,但是她毁了半张脸,抵死不认。”
阿昼在一旁补充。
杨妈妈一听说他们是从汴京来的,立即就冷下脸,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后来江成在村子里打听到,杨妈妈有个干女儿叫杨丽,长的奇丑,就嫁在隔壁村。
江成去看了,杨丽就是柳晴,只是不知为何,左边脸毁了,有一道长长的疤,从额头延伸至下巴,看着骇人。
柳晴不肯承认,江成只能把她先带回来,杨妈妈也跟着一起回了。
她们两个都不会骑马,江成把马车让给她们,这才淋成了落汤鸡。
江成抿了口茶,眉头轻皱,低头看向杯中的茶沫。
这茶怎么一股糊味?
他面露嫌弃之色,将茶放回到桌上。
“离陛下定的限期,还有两天时间。”
“我有预感,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林知夏如是道。
“希望如此。”江成把纸张递回去,“对了,上次说的那个药油,给我试试。”
林知夏接过,走到自己的桌案前,拉出抽屉,拿出那瓶劣质的药油。
江成眼尖,一眼就看到那陆启送的白色药瓶。
“哎?这不是宫里的祛淤膏。”
林知夏:“......”
她准备关抽屉的手一顿,将那个白色药瓶也拿了出来。
“陆启给的。”
不只阿昼意外,江成同样感到意外,可转念一想,又理解了。
他低笑一声:“他肯定是嫌你的药油臭,小时候他......”
江成说到一半,想起某人警告,又摇了摇头。
“罢了,往事不提也罢,这药膏难得的很,你怎么不用?”
林知夏眼含无奈:“我娘固执,就认死理,哪儿的药都不比不上她的土方子。”
这一番说辞简直天衣无缝,毕竟谁家没有个固执的长辈呢!
江成想到自己的母亲,深有同感,心里的那点疑虑也打消了。
他拿起陆启给的那瓶祛淤膏,让阿昼给他上药。
“这次沾了你的光。”
林知夏这才发现,他背上青了一大块。
“怎么伤的?”
“为了躲一辆牛车,摔地上了。”阿昼解释道。
屋里飘起淡淡的清香味,林知夏说起自己这一天的进展。
在说到神卫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