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逼,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夫人不慎遗落的东西,却被小人无意间拾到,这还不算是投缘吗?”
未等姚韫知反应过来,他已然缓缓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在她眼前摊开。
手帕正中躺着一枚小巧的耳环。银质环身嵌着一颗深绿翡翠,映着雪色,泛起清透的光泽。
姚韫知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自己昨夜遗失的那一枚,伸手就要去夺,却被任九思轻巧地避开。
任九思不慌不忙地将耳环重新收回怀中,叹了口气道:“夫人既要铁了心将小人赶走,难道还不许小人留个念想么?”
姚韫知原以为这任九思只是行为孟浪,却不想这人竟还会做出这般小偷小摸的行径,胸中一时怒火翻涌。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唤小厮进来将这个登徒子绑出去的冲动。
这样的事情,总归不宜声张。
不管张允承有多么信任她,不管她自己在与任九思的关系上有多问心无愧,昨夜去照雪庐与他私下见面一事,终究瓜田李下,解释不清。
眼下,自己的东西落到了他的手中,若是有心之人拿这个做文章,只怕又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与其一直提心吊胆地猜测他何时会拿出这个东西威胁自己,如何威胁自己,倒不如主动探探他的虚实。
谅他也不敢在张家的地盘上做出逼.奸良家妇女的事。
姚韫知觑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道:“进去。”
任九思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妥协有些意外,站在原地没动。
姚韫知没再多言,一把推开门,转身冷冷望着任九思,待他不疾不徐地跨进门槛,她才“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屋内的烛火暧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姚韫知担忧有人靠近,正准备从里头将门反锁上,耳畔却冷不丁传来任九思的声音,“夫人当真以为适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守在外头的奴才听不见吗?”
姚韫知手上的动作一顿。
任九思道:“夫人莫慌,小人已经用迷香将他们都放倒了。”
饶是一早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毫无廉耻之心,姚韫知仍是起了阵无名火,没好气地刺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下三滥的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任九思一脸无辜道:“若这么快就将底线对夫人和盘托出,夫人岂不是会早早厌倦小人?”
姚韫知没有理睬他这套歪理,兀自把门锁插好。
任九思又道:“不过夫人放心,小人绝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夫人身上。毕竟,小人所求的,是夫人的这颗心。”
姚韫知已然听倦了这些车轱辘话,见他在这里演得这般起劲,也懒得再与他争执,转过身,径直朝内室走去。
张家老夫妇回乡后,她与张允承便分房居住了。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宿在临风馆,是以屋内的陈设和布置都是遵循的是她自己的喜好,素雅而简洁。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檀木书案,上面堆满了宣纸和笔墨,看得出她常在此习字作画。房间的一角,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乌色的木床,上面只悬挂着一条素净的布帘。唯有窗边挂着几串风铃,风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为这清冷的居所添了几分生气。
任九思环视了一眼屋内,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书架旁悬着的一架焦尾琴上。
他朝琴走近了一步,抬起手,下意识想要去触碰琴穗,耳畔却倏然传来一道冷厉地声音:“别动!”
任九思的手微微一顿,停在半空,指尖离琴身不过寸许。他愣了愣,随即缓缓收回手,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小人忘了,小人手脏。”
不知为何,姚韫知心口莫名其妙抽搐了一下。更刻薄的话才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我并无此意,”她平静道,“只是这张琴曾经摔坏过,修补了几次以后,现在已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