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的眼神……”季玲艳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就像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狗,或者一只猫。”
向卉脑中浮现出了顾锦蓉的样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顾园长,记忆里她威严又和蔼。
“她没对我做过什么,她只是蔑视我。我一直怀疑,老太太把我送到人贩子手上是她的主意。因为我刚生下安之时,老太太来看过我一次。她对我说话算不上客气,但我能感觉到,我生下安之,她还是在意孩子的,也念了我的一份辛苦。”季玲艳停下来,叹了口气,她苦笑,又道。
“算了,不提过去的事情了。再苦再难也都过去了,以前觉得一辈子是无限长,现在才知道,也不长。先生走了,我只盼能好好过剩下的日子,不要再颠沛流离就好了。”
向卉还想和她再聊聊顾锦蓉,她的手机响起来,顾云卿给她打电话来了。
“喂……”
“乐乐发高烧,家里的医生让赶紧去医院,我这会儿和陈姐带他去XX私立医院。”顾云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向卉吓得站起身:“我现在就过去。”
“阿卿喊你是吧,你赶紧去。”季玲艳也起了身。
向卉也顾不上说什么了,她匆匆往外跑去。出了侧院的大门,微凉的风迎面扑来,向卉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她心里很慌,控制不住地就会想到曾经的康康,也是高烧,哭着喊她妈妈。向卉一路跑到了餐厅,孙婆婆还厨房里忙活着。听向卉说要出去,她也不多问,给司机打了电话。
向卉又赶紧往大门口跑去,一路揪着心肝,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子停在XX私立医院的大门口。
向卉一边问顾云卿具体位置,一边往里面跑。绕了两圈她才找到了输液室,安静的输液室里,顾云卿抱着孩子坐在那里。
“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向卉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孩子脸上全是泪痕,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顾云卿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向卉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还是很烫,她急起来:“我问你呢。”
“陈姐去拿化验单了,具体的情况,我也还不知道。”他语气不好不坏的。
向卉皱眉:“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和你一起出门吗?”
他抽了抽鼻子,又不理她了。
向卉烦躁得很:“凯儿也没把话说清楚啊,我哪知道什么事情,大晚上的,我不想出门。”
“你解释什么?”他抬头,“凯儿那么急打电话来,肯定和乐乐有关系啊。她没说,是怕我路上开车着急。”
向卉气得冷笑一声:“你想说明什么?证明我没心。对啊,我对乐乐是没有心,不过,你不要忘了也是拜你所赐。”
顾云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只是看他烧得难受,心里着急。”
向卉别过头看着输液室的门口,外面有脚声传来,陈姐和一个护士进来了。
“顾少,化验单出来了,细菌感染,护士说会有一个反复发烧的过程。”陈姐拿着几张单子。
“是的,不要着急,有一个过程。”护士态度极好,她将手里的输液袋挂到架子上,又叮嘱道,“有事情按铃,我会马上赶过来。”
陈姐见向卉也来了,她放下化验单识趣道:“顾少,我去趟厕所。”
输液室里又安静下来,向卉站久有些腿软,她坐到沙发的另一头。乐乐大约睡了十几分钟,因为难受,哼哼唧唧地又哭起来。
“爸爸,爸爸。”他反复喊着。
顾云卿拍着他,不停地安抚他。
向卉只觉得喉咙酸酸的,多么相似的画面,曾经他也是这么安抚康康的。
“不要打针,不要。”乐乐很暴躁,伸手就要扯输液管。
顾云卿只好抱着他站起来安抚,乐乐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