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住院的第七天,她身体上的疼痛总算有所缓解,在护工阿姨的扶持下,她开始下床走动了。在床上躺得久了,人就容易头重脚轻,向卉从床头挪到窗边,头晕得十分想吐。
“阿姨,我走不动了。”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就缓一缓,你扶着窗,我搬靠椅过来,你休息一会儿。”护工阿姨体贴道。
向卉扶着窗,窗外高大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开始黄了。她吃力地抬手拭去额边的汗水,心里感叹着怎么就深秋了。
“向卉是住这里吗?”一个客气且带点威严的女声传来。
向卉惊了一下,回头,病房门口,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文件袋站在那里。女人打扮得一丝不苟,深灰色套装,黑色半高跟鞋,头发盘成发髻,脖子上戴着着的珍珠项链和耳朵的珍珠耳钉遥相呼应。
看起来,中年女人像是从九十年代的豪门剧里走出来的坏婆婆。
向卉看到中年女人时,心里一个激灵,她猜测是顾云卿的母亲。但很快她推翻自己的猜测,她在杂志上看过祖新莉的照片,并不长这样。
“你好,我是。”向卉努力地微笑着。
中年女人看到向卉,她的眼神略显讶异。
向卉精神状态不太好,这两天虽然不那么痛了,但她很容易就累了,现在才坐了一小会儿,她就又想躺下来。
“我是骆海琳,顾伯昭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受顾伯昭先生的委托来看看你。”中年女人扫了一眼病房,然后挨着陪护床坐了下来,她拿出工作证,“你可以核实我的身份。”
向卉觉得顾家还真是严谨,不过,向卉觉得并不需要,这个骆海琳的脸就是行走的名片。
“你也可以给顾云卿打电话核实。”中年女人补充了句。
“不用了。”向卉喊了一句,她有些意外,以为会是受祖新莉的委托,没想到却是顾伯昭。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她问,语气平淡,更像是走一个形式。
“好多了。”向卉简洁道。
“我会尽量将谈话时间缩短。”骆海琳抬手看了看表。
“好。”向卉应道。
“阿卿告诉顾先生,说他和你正在谈恋爱,并且打算结婚。”骆海琳开门见山。
向卉略思索,然后坦诚:“是。”
骆海琳点了点头:“阿卿性格偏执,他一定要和你结婚,顾先生和祖女士也没有办法。顾先生的原话是:随他去。”
向卉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便静静地等着。
骆海琳拿起手里的文件袋,然后她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协议:“向小姐,你现在身体欠安,估计逐条读这些对你来说有些吃力。我一会儿简述给你听一听,你看可以吗?在我简述之前,你还是需要自己过目,确定这是一份协议,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骆海琳将协议递给了向卉,道:“这是一份婚前财产公证协议,阿卿那里也有一份,不过我想他一直瞒着你。所以,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得由我来办。”
向卉很不想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哐哐响,但为了表示自己很重视这件事情,她还是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那些黑压压的方块字,她很快就不耐烦了,将协议递了回去,她很费劲地挪了挪屁股,道:“骆律师,你念吧。”
骆海琳花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将协议里最重要的部分说了一遍,末了问:“向小姐,你听明白了吗?”
协议里并没有什么晦涩的词语,向卉自然听懂了。她觉得协议写得有点啰嗦了,总结下来也就是一句话:除了景天湖那套房子,之后,顾家的一针一物和向卉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她生下孩子,孩子所享受的一切和她向卉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能接受吗?”骆海琳又问。
向卉强打精神:“由不得我接不接受,不是吗?”
骆海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