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大雪,像极了梦里的那一晚,大雪与火光、救赎与希望、死亡与重生,像是洪水猛兽般交错在一起。
酒歌揉着发麻的膝盖,又看了眼手臂上和掌心的刀疤,独立于寒风中。
明天还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要如何自处?梁诗炎,你说的成为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替你报仇,把欺负过你的人好好收拾一顿?还是替你寻找蝉蛊毒的解药,去解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可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我只想过安稳的生活,就算命运与你都选择了我,我也想为自己而活。
回到钟粹园,遥遥地望见凝夜正乖巧地跪在屋外,她太好欺负了。
“夜夜,起来回屋。”酒歌不等她回绝,便一把拉起了她。可奈何天寒地冻,腿早跪麻了,凝夜一下没站稳,虚弱地倒了下去。
“夜夜,夜夜……”
在酒歌的呼唤声中,凝夜缓缓地回过了神,迷离的眼睛一看见是她,便会心地笑了出来,即便是倒下,只要一想到是倒在她怀里,也觉得很安心。“小姐你回来了,一路上冻坏了吧。”
“你怎么这么傻啊……”酒歌轻手轻脚地掸了掸她肩上和头上积起的雪,不小心触到她冰块似的脸蛋,心揪着发疼,她一定要保护好凝夜,一定要。
酒歌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屋,将各自的外衣脱去后,相拥着裹紧两床被子,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的体温。
“小姐真暖和啊,怪不得今天火气这么大。”凝夜半梦半醒着打趣,她真的觉得好温暖,好安心。
酒歌只当她在说梦话,也咿呀着回复道:“你呀就是没脾气,才会这么冰冰凉凉。做人呢,就是要有自己的脾气和底线,看起来不好惹,才不会被人欺负。”
“以后有小姐替我发脾气,我也不好惹,嘻嘻。”
“昂,昂,好……”
两人不知是谁先睡着的,醒来已是阳光明媚。
“小姐,你醒了吗?”屋外璧如重重扣着门,往日她都是不锁门的,怎么昨天落了锁。
酒歌惺忪着睡眼,见身旁的凝夜依旧酣睡着,忙回复道:“没醒呢,你别来吵。”
璧如哪里吃过闭门羹,况且明明是她睡得过了时辰,偏偏让自己挨了一顿训斥,璧如愤愤地叉着腰,一副此刻就要破门而入地架势,提高了声调,道:“可是大会要开始了,芝兰姐姐都来催了。”
“什么!”酒歌一下子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一刻了。”
“糟了。”酒歌一把掀开被子,匆匆唤醒了凝夜,对着她道:“夜夜,快替我梳洗打扮。”
屋外璧如耳朵贴着门,一听到‘打扮’二字,就嗤之以鼻,“再怎么打扮也是乡下人,比不得正牌小姐们。”
匆忙间,酒歌对着屋外细细簌簌的动静,回复道:“璧如,这里不需要你,先去朝歌园招待吧。”
“可夫人吩咐了,要我好好伺候小姐你。”璧如心里一直挂念着四小姐的嘱咐,要自己盯紧了她,不可让她穿的太妖艳,免得抢走其他人的风头,这才忍下嫌弃与鄙夷,偏要赖在这。
可酒歌丝毫没听进去她的话,转身便同夜夜讨论,“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嘛?”
“小姐当然穿什么都好看。”凝夜慢悠悠地下床,这举手投足好像她才是四肢不勤的小姐似的,指着衣柜角落里的蔷薇青衫,道,“不过我更喜欢小姐穿那件。”
酒歌这才留意到搪塞在角落的衣服,与压着的几件艳色衣裳形成极大的反差,色调清雅,图纹娟秀,确与胭脂俗粉不同。“你怎么相中这件的?”
“我第一天入府就看见小姐穿着这件,那是夏日明媚,府里不论是人还是花都是姹紫嫣红的,只有小姐的这抹青色,比厚重的碧色清雅,也比多彩的艳色令人印象深刻。那时我就在想,是谁家小姐这么好看啊,原来是我家小姐呀,嘻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