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浅浅的梦,深的像是轮回。
染血的雪地里,铺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路来。
“你是谁?”一个女子匍匐在雪地中,拼命地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前进。目之所及,有一个若即若离的身影,她忽而近在咫尺,忽而又遥不可及。
“阿炎,你终于回来了,成为你的这十年,我受尽了委屈、背叛与屈辱,现在,我将这些统统还给你。”女子的声音温柔易碎,像是噙着泪水的靡靡之音。
可躺在地上的女子除了身体的疼痛,更多的是无解的困惑,“你叫谁阿炎呢,我叫曲酒歌,什么成为我、还给我,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可是那女子不再解释,随着月光逐渐消退下去。
曲酒歌似如梦初醒,“啊”地一声,从床榻上惊坐起来。
“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脸!”酒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般的恐惧,快速地检查身体,还好只是一个梦。她环顾四周,破烂的床板吱呀作响,布满蛛网的帷帐随风飘摇,灰尘在床边漏进的一缕阳光中纷飞,空气中满是稻草与柴火的湿冷气味。
“这是什么鬼地方!”曲酒歌心中不解,可下一秒,一股从中腹涌上来的无力感吞噬了自己,明明自己完好无损,怎么会这么……‘暗潮涌动’,她不知道用这四个字形容此刻的感觉是否准确。
屋外传来女子窸簌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兴奋,“赵老四,怎么这么晚才来,速战速决嗷,药效只剩一个时辰了,阿炎这副好皮囊,便宜你小子了。”
只听赵老四憨憨地解释道:“刚给前厅上了酒,耽搁了会,多谢小姐体恤小的。”
“只要你好好服侍我妹妹,以后有的是好处。”女子娇嗔地声音随着步伐走远。
酒歌无力地瘫倒在木板上,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青花缎面袄,古代的衣服!她不是遭遇爆炸了,不不不,是被人在大狱里折磨死了?阿炎,是谁?难道那个不是梦!现在自己真的变成了——梁、诗、炎!
回过神来,酒歌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好似青楼艺妓。记忆如利刃破风,生生向自己袭来。
今日是梁梦山庄的十二月晏,梁诗炎本打算趁着前厅热闹,下人们都去招待了,想偷溜出去找人。不料推开门就是迎面而来的一块白布,死死捂住了嘴,不一会就晕乎乎的,迷离间,又被灌下一碗药水。看来,是有人要谋害梁诗炎了。而且是以最卑鄙的手段——玷污!
酒歌使出全身力气起身,躲进了稻草堆里,奈何自己体内涌动的火热根本控制不住,差叫就出声来。没办法,她只好狠狠地咬伤胳膊,血渍顺着牙印溢出,这才缓解了些许。
“六小姐,小的来伺候你了!”赵老四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两只爪子提在胸前摩拳擦掌,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流出来了。飞身一扑,不料被单下空空如也,又将床底窥探一空,他倒也不恼,只当是对方不好意思。
“六小姐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嘛,小的陪你好好玩玩。”说着便对屋内的角角落落搜罗起来。
酒歌见他就要找过来了,干脆一把推开稻草,装出一副娇媚可人的模样,“我,我害怕……”
赵老四瞧见她故意露出半截肩膀,立刻兴奋起来,“六小姐别害怕,小的一定轻点。”说到做到,他蹑手蹑脚地将酒歌扶到床上,毕恭毕敬地坐在她身边,不知从何下手。
“赵哥哥,你伺候达官贵人定也累了,让我也来伺候伺候您吧。”酒歌扭动着水蛇般纤细的身体来了他身后,正在他得意间,一根银针刺向他的颈间。恶狠狠道:“这下舒服了吗!”
赵老四‘额’的一声,轰然倒在床上。他万万没想到,梁诗炎现在的真身,可是21世纪中药学博士,哪个穴位能四两拨千斤,她闭着眼都能摸准。而酒歌也没想到,梁诗炎竟会随身别着银针,就嵌在腰带的内侧。
酒歌将落下的衣肩重新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