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丝,他的话被风声掩过,甘骨只模糊听到了几个字。
此时他还算有耐心,稍稍向地上之人的方向挪了挪,身体略略前倾:“你说什么?”
“我说……“男人闷声咳着,被鲜血浸染的双眸忽地闪过凶戾的杀意,“你个病秧子给老子去死吧一一”
身后烈焰猛地窜天升起!
甘骨眉间一挑,忽地迅速从原地抽身后撤,一道穿透烈焰,带着炽热温度的箭矢势如破竹扎进他所站的位置,随后箭矢化作一道银光,裹挟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儒消失。
面色苍白的少年抬起手,轻轻蹭过自己火辣辣的左脸颊,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指腹上的刺目鲜血。
几缕被割断的发丝飘飘荡荡地坠落在地。
甘骨挥手散去烈焰,目光沉沉盯着远处山坡上的男人。“公羊青。"他讥讽说,“我怎不知你竞沦落到和三花古门的人合作了?”半张脸被一副鬼面覆盖的男人转了一下自己手中巨大的弓箭,抬头轻瞥头顶一颗一颗亮起的星河。
他的声音低沉:“你少说两句话,说不定璇玑阁掌门就能为宗门少操几分心。″
“我璇玑阁的事情还轮不到掌门只是个傀儡的门派在这多嘴。"甘骨冷冷道。王儒抖着手摸出几粒丹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在血肉修复的钝痛中翻了个白眼。
这种话也敢在这说,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狂妄,真觉得水镜那边此时没有在看这里么?
公羊青神色漠然,眼中无悲无喜。
但在他身后,无数道泛着幽幽冷光的长长箭矢一瞬间升起,压过满天璀璨的星河向下方射去!
破空声汇聚成巨大的声响,雪山似乎也被震动,夜空上慢慢飘起柳絮般的细雪,即将落到地面上时被横扫而来的剑气尽数碾碎。公羊青拎着王儒向高处瞬移,只见剑气势不可挡直直撞上他落脚的山坡,旋即轰隆轰隆的动静响彻原野,泥土石块坍塌。阴云吞噬明月,天地归于黯淡。
四散的灰尘夹杂着白雪,目之所及尽是朦朦胧胧的灰暗。然而在这其中灼目亮光一晃而过,骤然逼近立于高处的男人!公羊青面不改色,银白色长弓翻手间变为一柄古朴重剑,毫无滞涩地抬手迎上直逼面门的剑刃。
“铮一一”
短短一瞬间两人交手数十招,武器相撞的声响不绝于耳,黑暗中数道灵光接连闪烁,映出女子沉静的双眸。
杜鸢的身形轻灵如燕,纤薄长剑与重剑相撞却毫无后撤之意,硬生生压着他的力量在胸口划出一道长长血痕。
与此同时黑暗中幽幽升起两个一白一红面淌血泪的童子,尖叫着扑向不断向后撤想要抽出空隙离开的公羊青。
王儒深深吸了一口气,灵力在他破碎的血脉中冲撞,好歹运起术法替他挡下一只。
另一只白衣的童子发出刺耳尖叫,扑向被杜鸢牵扯一瞬间露出空隙的男人。恰在此刻,遮蔽明月的阴云黑雾被不知从何而起的烈风吹散,磅礴如海的灵力瞬间碾碎场上所有放出的灵力造物。
朗月清辉洒落狼藉的地面,夹杂着雪丝的风鼓荡远处少年身上宽大的衣袖,一双沉静黑眸注视着他们。
纤瘦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握着一块暗红色的令牌。他的灵力流转,令牌中央的字迹刹那间被点亮,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直冲天际。
同一时刻,身处地下数尺岩洞的符盈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向东南方向。一一乙字令牌被找到了?
荒芜雪原上,前一刻打得不可开交的四个人诡异沉默着。甘骨瞥了一眼地面上渐渐露出的巨大困灵阵。这困灵阵显然是很早便隐藏在这里的,还偏偏在他们即将抓住三花古门和太清剑派那两人时被触发,精准地控制他和杜鸢。他扯了扯唇角,率先出声:“哈,在这给人下套呢?”然而话音落下,他发现对面的王儒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甘骨一顿,视线下移。
另一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