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懂,胸膛痛得五脏六腑俱焚。“今日之事与你无关,那些人的死,也和你无关。"裴台熠温声开口,一一擦掉宁窈脸上的泪水,她将嘴唇咬得发白,便用虎口钳住她的嘴唇,叫她松开齿贝。“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宁窈垂着头,没言语。她像受了伤的小兽,无声地朝他倚过来,两条柔软的手臂缓缓抱住他的脖颈,攀附着他。灼烫的眼泪浇灌在裴台熠的脖颈。裴台熠靠着浴桶边沿,骨节分明的大掌穿过宁窈潮湿乌黑的发尾,他揉了揉她的后脑,然后哄孩子睡觉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好了好了。人无完人,出现差池纰漏是常有的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月上柳梢,温暖的浴水冷却,裴台熠要再叫人送水。宁窈摇了摇头,想从水中出来。裴台熠便用一块巨大的纯白毛巾将她裹起来,将她放到床上。宁窈坐在床角,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色里衣。裴台熠方才帮她沐浴,身上的衣服全弄湿了,便也在屏风后更衣。半晌他走了出来,穿一身浅褐色中袍,黑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束起,屋里红烛闪烁,映衬他俊朗的侧脸,看起来有一种宜室宜家的闲适感。宁窈低着头,眼角鼻尖的红润未消,觉得自己不该盯着裴台熠看,又垂下眼去。
裴台熠问:"晚上用膳了没有?”
“没来得及。"宁窈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先用晚膳。"裴台熠吩咐侍女送进来了几碟简单的家常菜进来。两人一起吃。用过膳,准备入睡。裴台熠又摸了摸宁窈的头发。她头发半干,便从黄木衣架上取下一块巾栉,包住宁窈乌黑的长发,一寸一寸地吸去水渍。
当裴台熠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粗粝的指尖触碰在她的头皮上,宁窈便一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麻和颤。原来藏在浓密发丝下的皮肤是这么敏感娇气。她情不自禁地,转过身,用脸微凉的脸颊去贴裴台熠的掌心。裴台熠的手被占住,停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道:“心里还是难受?”“嗯……"宁窈点了点,她蹙眉道:“白芷兰究竟为何要烧天塔?他是想借止机会行刺?”
裴台熠道:“并不是。白芷兰自己身受重伤。今日九幽司严抓叛党,他手下人元气大伤。他若想行刺,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那他为何要烧天塔?"宁窈更是疑惑,“今日观摩天塔的人,都是普通百姓,被大火烧伤烧死的,也都是普通百姓。白芷兰的叛党,打着的是为民谋利的旗号。他此番行为,与他的口号背道相驰。”裴台熠道:“修建天塔,是为向上天祈福,祭祀中发生这种事,他便能借机放出流言,将这件事修饰成上天的神旨。这样在百姓之间,他的地位便能更加高,民心也会更加动荡不安。”
裴台熠话说完,看见宁窈绻起的手指,便知她又将这桩事往自己身上揽了。他轻叹口气,握住宁窈的指尖,缓缓将她抓挠掌心的指节捋平,然后食指无名指,一根根捏了过去。“古往今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就算今日没有白芷兰,也会有别人,会有黑芷兰红芷兰。没有任何人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事。所以莫要自责,过于自责,其实也是一种狂妄自大。”宁窈咬了咬嘴唇,轻点头。
裴台熠又俯身吻了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揽她入怀,道:“睡吧。天大的事,也明日再说。”
宁窈听话睡下。但裴台熠怎会不知她是强撑?刚经历了这种事,再怎么哭闹都是应该的。可宁窈偏偏很冷静,第一反应是照顾妹妹、绘图、连哭也只敢掉几滴眼泪。她还是没学会跟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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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宁窈照例去了医庐。她一大早就走,跟着她的侍从觉得情况不妙,特意来告知裴台熠。裴台熠一边听着,修长苍白的手指,从竹篓中夹出血淋淋的肉块喂虎。
“夫人昨日刚受了惊吓,您看要去接夫人回来吗?”裴台熠静静听完,个弯唇笑了笑,道:“不必去接,但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