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淋头,忽地想起裴台熠已是宁窈的夫君,又顿了顿,安慰她道:“这事与你也没什么关系。”宁窈心沉了沉。难怪裴台熠从不同她说,自己在做什么。每次她一好奇他手里的公文,他便将那公文扔到一边,将她抱到桌上亲。她以为这是因裴台熠欲望太大,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不想让她看见。宁窈和化真正说着话,屏风后突然有人影闪过。宁窈起身去看,就见上次救下的少年下了床,正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你还不能下床。"宁窈道:“我看看你好了没。”宁窈说着走上前去,要捋起少年身上的短衫。那少年立刻红了脸,推操她的手,道:“男,男女授受不亲。”这时师兄进来送药,笑道:“她又没亲你,你急个什么?现在矫情已经矫情晚了。昨天她给你缝针,已经什么都看到了。”那少年闻言,苍白单薄的脸皮臊得红一块青一块。宁窈扶那少年回床,道:“对于医者来说,病患不分男女,你无需介怀。”少年仍红着脸。
宁窈检查少年的伤势,方才九幽司的人冲进来排查,将这少年直接从床上拽下来,摔了个人仰马翻。还未愈合的伤口上的线崩裂开,又涌出了一股血。宁窈给他重新缝合了伤口,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
少年答道:“我叫白芷兰,是河北人,家里只有我和我小妹,洪水冲走了我妹妹,如今我就孤零零一个,到这里来讨生活。”“你身上的伤非常严重,是怎么弄的?"宁窈问。白芷兰脸上闪过一丝警觉,他很快恢复平常神色,道:“我太饿了,偷人米吃,被抓住了,跑的时候被那家的仆役用刀砍了。”师兄唏嘘:“真是个可怜人。”
白芷兰问宁窈:“夫人,请问我的病,还有多少天才能好?”“三五日便可。"宁窈道。
少年有些讶然:“能这般快?”
“也不瞧瞧是谁在给你治病,"师兄笑道:“你运气真不错,若没碰到她,你这伤少说也要养个十天半个月。”
宁窈:“虽说三五日可下地,但也不能乱跑乱跳,还需静养数月,不然伤了根基,人就毁了。”
宁窈又坐了片刻,便去药圃料理雪莲花。待宁窈出去,那少年便问师兄:“大夫,方才那位为我治病的夫人,可是九幽司指挥长裴大人的夫人?”师兄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是小地方的人,"白芷兰赔笑:“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次见这么尊贵的夫人,有些怵得慌。”
“那大可不必。”师兄道:“宁窈师妹的脾气,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待师兄出去,挂在少年脸上谄媚讨好的笑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这世上没有绝世美人,因为人的美与丑,取决于观者的眼睛。有人眼中的美人,却并不合另外一些人的眼缘。宁窈便属于合他眼缘的长相,温婉动人。难怪说无巧不成书,她竞然是裴台熠的妻子。少年找了一根木棍当拐杖,杵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一路走到城门外,他已经浑身大汗,马上就要倒下去。他顶着满眼金星,昂头看城门上被九幽司处列的兄弟们。
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裴台熠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他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
药铺里,宁晓托着腮,盯花盆里冒出的小雪莲花。宁窈在她身后变着花样地为她扎小辫子。
“小晓,"宁窈欲言又止:“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严肃很重要,这几日你要动用你的小脑袋,认真思考,好吗?”宁晓奶声奶气地说:“好。”
宁窈将雪莲花的事告诉了宁晓。
她始终觉得,这是宁晓的人生,宁晓有权知道,也有权选择。宁晓懵懵懂懂,问:“如果我服下雪莲,变成正常孩子,我就不记得我和姐姐在一起的事了吗?”
“是的。"宁窈眼睛发酸,她摸了摸宁晓的小脸:“虽然以前的事会不记得,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