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可它看起来却好像距离他们很近,只要伸出手,就能拥日入怀。他们飞马狂奔,仿佛是神话故事里的夸父,正用尽全力,不知疲倦地追逐那轮太阳而去。极速也带走了一切吵闹,她无法再听不到除了风之外的任何声音,没有旁人的窃窃私语,只有太阳和无比渺小的自己。原来,这就是每次裴台熠策马疾驰时所看到的世界。他的世界,是这么惊心动魄,这么张扬肆意,又这么迷人的美。她的心不由沸腾起来,浑身的血液都被烈日烤得灼热,一股巨大的喜悦感攀登上巅峰,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仙人抚顶。“太美了……真的!"一开口,她的声音便被风吹散。她不得不抬高音量,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她情不自禁回头望向裴台熠。
身后裴台熠没看夕阳落日,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在看她。精致幽深的瞳孔映入了夕阳,仿佛噙了一捧金色的碎屑。对上这双眼睛,宁窈的话滞在了唇边。
她忽然转变了想法。
眼前的景色虽美。
但还是不及裴台熠的眼睛。
一段惊心动魄的疾驰过后,裴台熠收拢缰绳,让马儿跑慢下来。速度稍减后,宁窈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软。她头一次骑马就骑这么快,胆子是不适应了,但身体还是不太能适应。她满脸通红,兴奋得不停喘气。
裴台熠便又拍了拍她的后背,捋顺她的呼吸,然后用大掌拨开她唇边,随着她呼吸起伏的碎发。
待宁窈呼吸平复,裴台熠将缰绳递进了宁窈手里。他冲她扬了扬下颌,示意道:“回去这段,你来骑。”“啊?”
宁窈缓缓朝睁大眼睛。
“我啊?”
“你。"裴台熠看着她似笑非笑。
宁窈虽然对骑马这事儿跃跃欲试,但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裴台熠这是不是,对她过于自信了点。
裴台熠被她不可置信的神情给弄笑了。
腮帮子鼓这么高,娇憨又可人。
他无所谓地扯唇一笑,执意将缰绳塞进她手中,道:“不骑方才那么快,慢慢骑。”
“可是,可是我掉下来怎么办……“宁窈惴惴不安,“我听说,有人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肋骨。”
裴台熠的手臂再次锁住了她的腰。他调整她握缰绳的姿势,然后在她耳边狂妄自大地戏谑了一句一一“能从我马背上摔下去,算你有本事。”这么多年戎马生涯,真当吃素的?
知道裴台熠在身后,并且搂着她的腰,全心护着。宁窈的胆子大了些。
她深吸口气,双手僵硬地紧紧握住缰绳。
裴台熠握缰绳,姿势非常随意松弛,有时候只用单手握,另一只手专门用来专心致志地抱她。
宁窈可不敢。
她两只手同时紧攥,全身都在发力。
“吁!"她学着裴台熠的样子抖了抖缰绳。马儿敷衍地甩了甩尾巴,假模假样地快了一步,紧接着便懒洋洋地又懈怠下来,一边闲庭信步,一边用鼻尖拱青草吃,跟方才的风驰电掣,简直两模两栏但这个乌龟爬地的速度,对宁窈来说反而刚刚好。她认真地骑着马往前走,得了些趣味。
马儿越过一处陡坡,宁窈身体被颠起,腰随着摆动起来。裴台熠坐的位置离她太近,这么一摆,立刻让彼此身体贴得更加紧密。极致的柔软贴着极致的坚硬,严丝合缝。
宁窈感觉到身后的灼热,脸色顿时烫到冒烟。她极小声地问:“我刚刚,撞到你了吗?”
宁窈就算撞到他也没什么,但她身上太软了,一次又一次无意撞在他怀里,叫他也不上不下。他自诩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便用手掌盖住宁窈的手背,收拢缰绳。
这个动作让马儿停了下来,他从马背跃下,改为牵着马走。余下一段,宁窈坐在马背上,裴台熠牵马儿缓缓走在前面。看着他宽阔如山的背影,宁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一股熨帖的暖意,正悄无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