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活了二十四年
姜红泥生在烂泥坑,经过苦冷寒,吃过酸苦辣,喜欢的却是干净,温暖,幸福和甜美。
这一切,她以为此生无望
直到遇见陈春年...这个男人,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那时候还是个不要命的混子
记得当时在打群架,陈春年的大光头上挨了一砖,满头满脸都是血污,却浑然不顾雨点般落下的钢管、砖头和棍棒,骑在另一个混子身上一拳一拳往死里捶
第二次见他,还是在打架
第三次,第四次.....在红宁县城流浪的大半年里,每次看见陈春年,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简直就是个活土匪。
看看他头上、脸上、胳膊、胸口的这些横七竖八的伤疤,大致就能知道,这家伙曾经是个什么货色
姜红泥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爱上、并要嫁给这样的人渣,如今想想,真的好魔幻啊
陈春年说过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身处这一片天地,就得遵守天地法则,谁都免不了挨一刀、或几刀
除非,你特么是个彻底的人渣,或者,读书读成苏格拉底那样的傻逼哲学家.....姜红泥想着想着,忍不住又贴紧了一些,嘴唇在这个男人的胸口,轻轻碰触一下
那一次,陈春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替自己这个女乞丐出头,硬怼国营饭店经理刘援朝
他追上来送她两个馒头,还摸出一块钱,让她买一双新棉鞋,并说让她第二天去找他。
第二天,那一小碗卤肥肠,
真香
真的,这一辈子,她的记忆中,唯一好喝的是当年妈妈送她上绿皮火车,追上来塞给她的一瓶北冰洋汽水,
唯一好吃的,便是陈春年送她的那一小碗卤肥肠,她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端着闻了一路,
回到破庙里,她一边哭,一边含泪吃掉了那碗卤肥肠,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吃不上了.....
想着想着,
姜红泥就哭了,
她微黑而俊俏的脸蛋,轻轻贴在这个男人的胸口,闻着他的汗腥味道,泪水横溢,
湿了枕巾。
湿了她男人的胸口、胳膊和身底下的床单。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摩他的脑袋,脸庞,脖颈,胸口和胳膊,无声说一句:“哥,我爱你!
再说一句:“一辈子,三辈子。
然后,她有默默补充一句:“不,一万年都太少了,哥.....
陈春年睡得很沉,被姜红泥弄得有些痒痒,却终究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一条腿搭了上来
姜红泥无声笑了
陈春年这家伙,看着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实际上,他更像一个孩子,高兴时胡说八道,耍赖时臭不要脸,生气时横眉瞪眼乱骂人
可是,当他正经起来时,却又专注的不行,能够耐得住寂寞,绘制规划图纸、算账和做计划,一忙就是一个透夜.....
”小陈,陈春年同志!‘
“梁县长喊你去开会!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挎斗子摩托车的‘嘭嘭’声,一个年轻人过来敲门:“上午十点半,县府大院会议室准时开会,你别耽误了。
说完,年轻人又喊了两句陈春年。
陈春年翻个身,迷迷瞪瞪喊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年轻人‘哎’一声,骑着挎斗子摩托车走了。
陈春年骂一句粗话,看一下炕头上的闹钟,发现已经上午9点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马丹的,咋又要开会啊。
说实话,他还真不适合当干部,首先,光是一天天的会都开不完,哪有精力干正事嘛
姜红泥快速穿好衣服,抹身下炕,简单梳理一下凌乱发丝,就端着尿盆出门了。好巧不巧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