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小说,投稿给《人民文学》后,竟然就通过编辑部的初审?
好消息来得太意外。
陈雪晴、陈春年姐弟二人都有些懵逼,迷迷瞪瞪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渐渐有了反应。
“姐,祝贺你!”
陈春年伸出大拇指,给老姐点了一个纯手工的赞,大手一挥:“走,今儿我请客,咱姐弟吃一顿好的!”
陈雪晴没吭声,小心翼翼拿起桌上那一页便签,仔细读了好几遍,轻轻抚摩着。
然后,她就流泪了。
她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如一只受伤的野狗,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嚎叫。
泪水溢出指缝,肆意流淌。
她单薄而瘦峭的肩头,无声的颤抖着,抽搐着,整个人就像一张弯曲的弓。
陈春年第一次看见,姐姐的棉衣和棉裤上,补了几个十分秀气的补丁。
只不过因为针脚细密,乍一看,不容易发现罢了。
陈春年暗暗自责,对姐姐的关心不够;同时,更坚定了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让姐姐受一点苦、遭一点罪的决心……
“姐,喝口水,歇口气了再哭。”
陈春年给姐姐倒了一杯水,吹了一会儿,并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咱老陈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才女,不小心给哭死了,那就特么的成笑话了。”
听着弟弟的胡说八道,陈雪晴抹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好吧,姐不哭了。”
端了一碗水喝几口。
她怔怔出神,莫名的又哭了:“小年,谢谢你小年,姐不哭了,呜呜呜……”
陈春年揽着姐姐的肩,咧嘴笑着:“怎么样,我就说了要让你成为体面的文化人,啧啧,《人民文学》,乖乖神,天大大哟!”
“来,洗一把脸。”
“今儿咱老陈家大喜的日子,必须要吃一顿好的……对了姐,要不要喊上陈老师和杨裁缝?”
陈雪晴摇摇头,闷声说道:“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咋咋呼呼干嘛。”
陈春年哈哈大笑。
那一日,姐弟二人走进国营饭店,大大方方点了四菜一汤,并要了一瓶西凤酒。
“姐,干杯!”
“干杯!”
“啥时候动身去北平?”
“我还不知道。”
“那就明天吧,”陈春年替姐姐做主,咧嘴笑着,“晚上我去接了姜红泥,咱三个人一起去北平。”
陈雪晴‘啊’一声:“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陈春年摇头,正色说道:“你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外面有多乱,火车上贼娃子、骗子、打砸抢一窝一窝的出动,我肯定不放心。”
陈雪晴扑棱着两只丹凤眼,甚是疑惑的问道:“小年你给姐说实话,姐在乡下放羊那半年,你是不是偷偷出去过一次?”
不是出去过一次,而是出去了几十年、胡日鬼弄棒槌的瞎晃悠了大半辈子。
陈春年点头:“对,我跑出去了。”
“我扒火车去过长安城,去过山西,去过河南,去过河北,去过北平,还去过天津卫、上海滩、深圳、广州,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一边吃喝,一边侃侃而谈。
他把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