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县长不在办公室。
陈春年骑着挎斗子摩托车赶到县一中家属院,梁县长果然在家,原来,常正邦今天出院了。
“邦哥,快让我看看,脑子进水了没。”
一进门,陈春年开一句常正邦的玩笑,转头看见姐姐陈雪晴瘦了一大圈,看见他进门,神色猛的一阵黯然,低下了头。
他的心,猛的一疼。
哎,最近实在太忙,竟然把姐姐给忘了…看她的神情,似乎遇上了什么伤心事?
“春年,快过来坐下喝茶,”常正兰笑眯眯泡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你姐夫在卧室写文章,等会儿就过来了。”
陈春年客气两句,坐下喝茶,再一次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几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太自然。
尤其是县长夫人常正兰,白净秀美的脸上带着温婉知性的微笑,眼底的一抹尴尬和歉意,却没有逃过陈春年的眼光。
阅人无数的陈春年很敏感,尤其是察言观色这一块,可以说,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应该是邦哥和姐姐的婚事……’
他不经意看一眼常正邦,看一眼姐姐,再看一眼县长夫人常正兰,心下了然。
肯定是常正邦提出要跟陈雪晴谈对象,县长夫人不同意,然后,就成了这般不尴不尬的样子。
陈春年假装啥都不知道,笑嘻嘻跟几人开了几句玩笑,吹了一会儿牛逼。
常正兰去厨房忙了。
堂屋里,就剩下陈春年、陈雪晴和常正邦三个人,气氛略微轻松了一些。
“小年。”
常正邦递过来一根大前门,迟疑着说道:“我跟你姐…嗯,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说着,他自己也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一大口,就那么憋着、憋着,憋了十一二秒,方才缓缓吐出。
陈春年看一看姐姐陈雪晴,只见她坐在沙发上,勾着脑袋,两只手使劲拧着棉袄的下襟,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姐姐应该在哭。
因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几次想抬头,却终于没有抬头。
姐姐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流泪……
陈春年吸一口烟,温言笑道:“邦哥,给我姐姐一点时间,好嘛?”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个月,等到她有个正经工作了,或者……邦哥。”
他顿一顿,继续说道:“或者,等到我姐姐不再是一个文盲,不再遭人嫌弃时,你们两个人,一个若还想娶,一个还想嫁,我陈春年没得说,全力支持。”
多余的话,他不想说。
马丹的,早就知道会这样,常正邦这狗币没脑子啊,早早提出来,这不是伤姐姐的心嘛……
“姐,我们先回家。”
陈春年起身,掏出帆布书包里的一厚叠‘艺校规划图’搁茶几上:“邦哥,等会儿姐夫忙完,你把这些规划图转交给他,如果有啥消息,就让人来县剧团找我。”
说着,便揽着姐姐陈雪晴的肩头,大踏步出门。
临出门,他还笑嘻嘻给县长夫人常正兰打一声招呼:“大姐,家里有点事,我和我姐先回去了。”
常正兰答应着撵出来,却只看见挎斗子摩托车留下的一道蓝烟,在阳光照耀下,煞是好看。
“正邦,进来,姐姐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