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6毛钱,减去国营饭店40个馒头钱,还剩下40块6毛钱。”
“收摊后,我去胡老三肉铺买了42斤肥肠,花了11块7毛6分钱,还剩下28块8毛4分钱。”
亲兄弟明算账,这兄弟靠得住。
陈春年接过零钱,当着罗小虎的面认真数了一遍:“不错不错,比大元的数学好多了。”
两个人嘿嘿而笑。
赚钱的快乐,就是这般简单、粗暴……
嘭嘭嘭嘭嘭!
嘭嘭嗤!
就在此时,巷子里响起挎斗子摩托车的响声,很快的,门口就传来几声简洁有力的敲门声。
陈春年、罗小虎两个人都是惯犯,听到这动静,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得,公安叔叔上门了。
罗小虎一脸紧张,悄声问一句:“小年你昨晚出去又犯事了?”
陈春年心跳得厉害,脸上却浑不在意:“放屁,我就回老家看了一眼我姐,能犯什么事!”
他走出厨房,就看见两名公安进了院子。
“你好。”陈春年迎上去招呼。
“你就是陈春年?”一名公安皱眉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春年愕然说道:“今天早上20斤卤肥肠都卖完了,要吃卤肥肠,只能等晚上6点了。”
另一名公安轻咳一声,立了立眉毛:“不是买卤肥肠,是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马丹的,刘二狗子不会死球了吧…陈春年面不改色的笑道:“行。”
他老老实实的跟着公安出门,很熟练的坐进挎斗子:“叔叔,要不要戴镯子?”
“呵,果然是惯犯,挺懂啊。”一名叔叔掏出银镯子,‘咔’一声就给他戴上了。
嘭嘭嘭一阵响。
挎斗子摩托车调头后,咣咣咣的颠簸着驶出陈家巷,留下一股牛逼哄哄的汽油味。
“孽障!”
“家门不幸呐。”
“……”
堂屋里,陈老师隔着窗户看见儿子又被带走,他以手捶胸,两鬓白发愈发明显。
杨裁缝停下缝纫机,怔怔流泪。
巷子里二十几户人家的大门,吱呀呀开了十几扇,街坊邻居走出来,双手抄在棉衣袖子里,就站在风雪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唉,陈老师两口子人多好,咋就生了这么一对孽障儿女啊。”
“家门不幸呗。”
“嘁,还家门不幸,以我看,他家那两个祸害早就应该拉出去吃花生米!”
“对对对,尤其是他儿子陈春年,嗨,你们听说了吗,他竟然跑去街上卖猪大肠了,嘿嘿嘿,丢人现眼呐。”
“……”
说什么的都有。
刚开始,大家伙还顾及老街坊之间的脸面,音量不高,很快的,就有人刻意大声议论,专门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陈老师、杨裁缝听。
老两口好面子,不敢出门。
罗小虎却不惯着,他提了一把菜刀出门,瞪着俩大眼珠子,冷声问一句:“狗日的,谁不想活就再哔哔一句?”
这货矮壮矮壮的,挺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大光头,目光如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