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采用明矾加食醋,或者用包谷面、干净的黄土、食用碱加粗盐加陈醋、淘米水、酸菜水这几样搓洗,效果都不错。
陈春年有自己的绝招,那就是先用干净的黄土搓揉几遍,再用清水淘洗三遍。
而后,清水中加入食用碱、粗盐和陈醋,浸泡二十几分钟后洗净,换清水。
然后,往清水里倒入适量白醋,撒一小包橘子粉,丢几片薄荷,进行焯水前的最后一道工序:除腥。
如此处理的肠肚下水,不但没有脏臭味儿,反而会在焯水后出现一丝淡淡的清香
接下来,他才开始准备卤料包。
八角,桂皮,花椒,干姜,陈皮,焦枣,草蔻,草果,丁香,小茴香,冰糖,零零总总二十四样。
其中有七八样,必须要煸炒出香气才能入味……
陈春年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堂屋里,正在看书的陈老师终于忍受不了了。
他放下手中的《张猛龙碑》,皱眉问道:“蕙兰,那孽障在厨房干什么?”
“洗猪大肠。”
“啊?”
“听他说,要卤一些猪大肠,明天挑去街上卖……”
‘嘭’的一声闷响,陈老师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混账东西!”
儿子没出息,女儿没出息。
自从他们回城后,不学无术,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二十三四的人了还没对象没工作,这已经让他羞恼难当。
如今,女儿还在老家放羊,儿子更离谱,竟然还想着要去卖猪大肠?
“他不嫌丢人,我陈建平还想要这张脸,”陈老师黑着脸骂道,“蕙兰你去告诉那孽障,他要是真敢出去卖猪大肠,我打折他的腿!”
杨蕙兰正在踩缝纫机做衣服,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去说,没看我忙着呢!”
陈老师气抖冷,站起来,坐下,站起来,又坐下。
想了想,他终究还是站起来,脸色铁青的来到厨房门口:“陈春年你出来一下。”
陈春年正在煸炒卤料,随口说道:“爸您有事就说,我忙着煸炒卤料呢。”
陈老师大怒,转身寻了一根铁锹把,怒冲冲走进厨房,便想来一个‘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料,他刚一进门被缴了械,手里的铁锹把,轻轻松松就被人高马大的陈春年劈手夺了去。
“爸您干嘛呢!”
陈春年继续煸炒卤料,淡淡说道:“您总说正经工作,正式工作,体面工作,怎么,我自食其力就不正经了?不正式了?不体面了?”
“还是说,儿子没工作,出去摆个摊,卖点肥肠赚点钱,这就丢您面子了?”
陈老师气极,憋了好几个呼吸,刚要开口。
结果,又被儿子一句话堵上了:“爸您别说,等我先说完。”
陈老师眼前一黑,并指怒斥:“孽障!”
陈春年索性把话往透说:“对,我承认我是孽障,我没出息,可是爸爸,我没出息,我不学无术,这难道全是我的错?”
“当初下乡插队时,我十四岁,我姐十五岁,我们在苦水镇公社跟着农民伯伯挖土方、搞基建、开荒种地五年多,您要我怎么出息?”
“难道、您要我们复习考大学?”
陈老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