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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如此轻贱?
陈春年一回头,刚要开口怼回去,却发现国营饭店的一个死胖子骂的不是他,而是一个衣衫褴褛、身材佝偻、披头散发的女乞丐。
大冷天的,她竟然穿一双破草鞋,两只脚丫子冻得青紫青紫,明显生了冻疮,都在流清水。
应该是个女疯子吧。
陈春年暗叹一口气,却也是爱莫能助,只能转过头,继续啃馒头。
不料,国营饭店那死胖子,竟然骂个不停,甚至,还将手中半杯茶水泼在那女乞丐身上。
“还不快滚!”
死胖子向前两大步,一脚踹在女乞丐腰上,直接让她滚下台阶,默默挣扎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
陈春年心中大怒,不过,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这年月,国营饭店、供销社的人都是大爷,就连一些干部职工都不敢招惹。
他皱一皱眉,随口问道:“你让她走开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踢人?”
死胖子啐了一口,骂道:“一个女疯子,隔三差五就跑来捡剩菜剩饭,还让不让顾客吃饭了?”
“都怪吴红梅这个浪蹄子,你特么的没事充什么滥好人?”
说着,死胖子转头吼了一声‘吴红梅’,里面跑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一脸的惶恐。
“刘经理、对不起我错了。”她小心翼翼的赔罪。
死胖子指着趴在台阶下一动不动的女乞丐,破口大骂:“谁让你滥好人的?啊?你看看,要不是你偷偷摸摸给她一口剩菜剩饭,她能隔三差五的跑来恶心人?”
那个叫吴红梅的服务员连连赔罪,保证说以后再不当滥好人了。
刘胖子又骂了几句便走了。
吴红梅赶紧跟了进去。
寒冬腊月的街头,国营饭店门口台阶下,女乞丐挣扎一会儿,终于爬起来了。
她勾着脑袋,浑身哆嗦着,脚下踉跄,一声不响的向远处走去;她那佝偻的身子,就像一张弓。
莫名的,陈春年觉得心头一颤,仿佛被人射了一箭,让他突然喘不过气来。
曾经有一段岁月,他流落长安城的冬日街头,也经历过类似的一幕……
“给,吃点东西。”
他追上那女乞丐,随手塞过去一个馒头,温言说道:“不就一口吃的嘛,从明天开始,就在国营饭店门口等我,每天早晚管你两顿热乎饭。”
说着,他又塞过去一块钱,让她买双棉鞋穿,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去二十几步,陈春年偶尔回头,发现那女乞丐蹲在地上,似乎在啃馒头。
人活着,真特么的难……
……
陈春年确定了自己的致富之路,一刻都不停留,迳直来到北大街的‘胡老三肉铺’。
胡老三不在,他老婆守铺子。
陈春年一进门,先喊一声嫂子,然后,很熟络的问一句:“嫂子,我三哥呢?”
胡嫂子黑着脸,没好气的骂道:“估计又死去杨老二家喝酒耍钱了,迟早喝死在外头!”
陈春年呵呵笑着,看向案板上的半扇猪肉:“嫂子,猪肉咋卖?”
胡嫂子:“白膘1块9,五花肉腿肉1块5,里脊肉1块2,排骨1块,头肉7毛3,刀口肉奶